怎麽都带点狡猾:“让属下送你回屋吧!”
“不用了,几步路,我举步就到。”
一走入暗处,我眼圈一热,视线模糊,眼眶重得很,但我的眼竭力睁得更大,那滴泪勾留许久,终於没有落下,就在我眼内被风吹乾了。是的,是的!我不能总是个抽泣的孩子。师尊,即便是你,也不能再看到我落泪了!
一直以来,我或许在逃避,逃避那些我所不能做到的。但是,今天,我听到了阿谁名字,仅仅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里就那麽确定:我要杀他!
复仇,对一个孩子而言,也许只是个幻想或感动,但是对智渐已成熟的人来说,只需要一次机会。
是的,一个刹那的、简单的机会,我会毫不踌躇地刺穿阿谁身体。这跟我武功道术的凹凸又有甚麽关系呢?即便用卑劣的手段又有甚麽关系呢,我会下手的!
我看到前芳有个摇摇晃晃的被拉长的影子,它是我披著的这个身体的投影,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躯体里面住的人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我彷佛消掉了……但我还在的!眼下这个正动弹念头的不就是我吗?!
我脚步轻快地,无须多想就找到了它本身的目的地,我伸手推开了连护法的门。
又一天在沉静中度过。
贾府的仇敌到底是甚麽人?
茵与四姨娘的死,若说不是齐管家干的,那麽凶手便是这个贾府“仇敌”
了。但既为宿仇,对贾府应是很了解,为甚要杀贾府一个丫鬟和早已掉宠的姨娘呢?之後几日又不见动静?
“再过两日,或许就是明日,老爷就该到府了!”
龚护院微吐了口气,虽然那位全真“云真高道”还没到,不过,肩上的重任就要交卸了,他看上去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爷这次回来後,也许要陞官了。”
他开始说起此外事。
我点点头,望著广宽的高空,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现在实际上已是秋天了。
“现在是月初罢,太老爷的忌日是哪一天?”我忽然想起东府的事。
“後天,或许老爷赶得及。”
“是阿——嗯,龚师傅,外头风大,我先回屋了。”
“大公子慢走!”
这几日下来,龚护院愈发对我恭顺了。
回到住处,我径往内屋。菁即跟了进来:“公子还是不去大屋用膳吗?”
我点了点头。菁似乎知道近日府中有事,问过一声後,也不再多嘴,正欲暗暗退下,去辅佐筹备晚膳。
我猛一眼照见一个影子,仓猝闭眼,尖声叫道:“谁把这面铜镜搬进来的!”
“怎麽啦?前阵子你在病中,刘郎中让撤了去,如今你病好了,是我和萍从头移回原位的。”
“拿出去,拿出去!”我气喘吁吁,竭力压下胸中起伏:“我须眉男儿,照甚麽镜子?”
萍听声也跑过来了,与菁一道,两人疑惑地撤去了镜子。
刚才那一眼还留有淡淡的影子在脑海中,我下砰砰直跳:“好险!”
附体术最後一环,有一门相关的道法,称“意像8888”,可凭藉中意念,存想原来肉身的面容模样,积久日深,潜移默化,慢慢将新肉身变回原样。皆因本身的形状模样,非常熟悉,无时无刻都勾留中,天长日久之下,一种人人生来便具有的念力会生发感化,改变形貌,这也是不异地域的人形貌举止相似的故,而世间传风闻的“夫妻相”,也出於此。
比起寻常人,身具功法的人念力更强,“意像8888”便是凭藉此点,始能称效。有些道力绝高者,念力操控自如,瞬间改变形貌也是可能的,不过,那样一来,便成了道门中的“变化”之术,已是另一门术法了。变化术要维持新的容貌,须得损耗念力支撑,终不如日积月累而功成的“意像8888”一劳永逸。
但是,施展“意像8888”间,若照见自身新的面容,不免干扰本我存想,功能就要大打折扣了,更有甚者,中所念的本身面目紊乱,则有毁容之险。
因此上,我偶然照见铜镜,所受的惊吓非,老半天下兀自不平伏,不断地提醒著本身:往後可得千万留神!
——哼!我毕竟是要分开贾府的!以原来面目重会同门!眼下……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