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张天师归隐後,便是他与阁皂宗道士杨至质两人共掌天下教门公务,此际临安城恐怕只有他率领的茅山宗能与全真教势力抗衡。看他模样也无甚出之处,额际泛光,只显得精力充沛而已。
与洞庭子对局之人,此时站起身来,鳞袍玉带,面容儒清瘦,微吐一口气,笑道:“和!”微微点著头,看著棋局,神情间似犹沉浸在棋局之中。
慧真一惊,踏前一步,合掌道:“贫僧少慧真,见过荣王。”什麽?这人竟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荣王爷?
荣王淡笑道:“高僧免礼。”
左琼忽叫道:“喂!你本来能赢棋的嘛!”荣王身後一名便衣侍卫喝道:“斗胆!竟敢对王爷无礼!”
荣王抬手挥退侍卫,笑咪咪道:“哦?姑娘,你且说一说。”
左琼清音朗朗,指手划脚:“你看,黑芳场所排场本来稍稍领先,却在官子之际,一味容忍退让,怯於争战,错掉了良机。白芳行棋一直刁悍,其实未必没有破绽。这左上角白芳侵入时,黑芳若置之不理,先於右下角侵袭白芳领地,白芳应,则先手多占两子。如不应,大不了弃去左上角,换得右下角白地,目数上并不吃亏,如此,黑芳可胜两目。”
荣王沉默不答,脸上看不出喜怒,道:“哦,那你说说,若是两军交战,拿我中原富贵之地,换蛮荑不毛之丘,可否?弃城而去,亡我苍生,实乃大不仁之举。纵能取胜,又於何忍?”
四周众人一时皆静默不语。左琼呆了,不知芳才两人是以对弈譬喻宋蒙之争呢,还是这位荣王惯於将棋道与他们家的赵宋江山联系到一块。
洞庭子咳嗽一声,从桌旁提起一柄长剑,笑道:“不管怎麽说,我这青锋宝剑可算保住了。”忽的笑容一顿,喝道:“疾风子!”
他身旁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道士高声应道:“在!”
洞庭子眼光凝视剑锋,缓缓道:“从今日起,这把宝剑为你所有!”
此言一出,人群耸动。那叫“疾风子”的少年道士大惊,道:“师叔,这……?”
那名胖道士道:“师兄!万万不可,此剑乃我茅山宗历代指定掌教担任人信物,岂能如此草率?”有数名道士声附和。
洞庭子逼视著他,道:“我若输了呢?此剑已归阁皂宗杨道兄所有!既然天意不能使我两宗令归於一,值此教门纷争、多事扰乱之际,我茅山宗派内岂容更生枝节?!掌教师兄既全权奉求与我,我便可相机行事。此事已决!荣王爷、少慧真长老、阁皂宗杨道兄皆为见证,此後若更有谁争议少掌教一事,家法措置!”
那胖道士迟疑间,荣王笑道:“洞庭子快刀乱麻,直让王击节赞叹!”那胖道士身子一颤,缓缓弯下腰身,道:“是!洞真谨听师兄之命。”
那疾风子接过长剑,正欲说话。众人却都往我和慧真身後望来,我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慧空无声无息的从拱门处走了进来,僧袍染血,步履艰涩。
慧真大惊,迎上道:“师兄!连你也不能全身而退麽?!”看他刚才一点也不但慧空,原来是对本身师兄的功法抱有极大信。
慧空唇角挂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与洞庭子、荣王、杨至质等一一见过。又问我伤势如何。我答道没有什麽不妥,仅有些胸闷而已,慧空点了点头。
众人後转到院中一个厅堂,荣王见西域僧提著耷拉著脑袋的富阳子走进大堂,这才注意到了,惊问:“这不是全真富阳子麽?”
慧真恨声道:“他是少逆徒慧现!”走向前去,大掌按在富阳子脑门一阵揉搓,揭下一层头发来,露出青光短发,头顶香疤依稀可见,即又在他面上一抹,抓起一手胶皮胡须,露出一个光润的脸庞,眼虽闭著,却看得出是个丰容俊朗的和尚,年纪不过三十五六岁。与刚才那颧骨突耸、瘦颊黄肌的老道士全然两人。
人群中有人“咦”的惊呼出声,慧真揭开富阳子真面目後,却没说话,默默退至慧空身後,低眉垂首,静立不语。我在他身侧,见他脸颊紧绷,唇角牵动乱须不住轻颤,显是竭力压制著本身的感动情绪。
慧空叹道:“阿弥托佛!罪孽!罪孽!这逆徒所犯之事虽为少家丑,但此事相关佛道两家大事,今日便在此处讯问为宜。”
除洞庭子外,人人都露出惊疑的神情,为何少弟子犯戒,却又与佛道两家相关?众人都看著慧空,听他如何发落富阳子,大厅里一时静暗暗的,地上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慧空却没当即将富阳子弄醒讯问,倒说起了故事,缓缓道:“十五年前慧现与慧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