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喝了,等会又要难受死了。」这是婉的声音。
玄满眼潮热,暗暗探头,公然瞧见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师姐,两人对坐桌前,桌上摆著两只杯子,一坛酒,一盏油灯。
氺若拎起酒坛倒酒,拿起杯,粉颈一仰一口干了。
玄呆头呆脑,氺若这样喝酒,他还是头一回见著。
「陪我喝点?」氺若盯著婉,眼发直,眼神却有点迷乱。
婉咬唇,不声不响狄泊著她。
氺若厭厭一笑,又干一杯。
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知道她从来不喜欢喝酒,也一直都不会喝酒。
果不其然,氺若剧咳起来,咳得娇躯乱颤满面通红。
婉仓猝起身,奔到她旁边为她拍背。
「你说。」氺若眼中泪汪汪的,亦不知是不是给酒呛的:「你猜他……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婉轻叹,默默地继续为她拍背、揉背。
玄顿然大白了许多,中大叫:「我就在这!我就瞧著你呢!」只因不知易寻烟是不是在附近,不敢贸然出声。
氺若咳嗽未止,居然又去抓酒坛。
婉忙捉她手,生气道:「别喝了再喝就喝死了!」
「让我喝。」氺若大著舌头,撒娇夺酒。
婉坚决地捉紧住她,突把酒坛一拎,放到了远远的桌角,道:「你每晚都这么喝,我真告师父去了!」
「知道么?」氺若却微微一笑,喘著气道:「他曾说过要陪我一起去看名山大川,遨天地,说此生当代永不分手的。」
婉一震,僵住身子。
「可如今,别说一块儿,就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了……」氺若扶额摆首,似乎难受之极。
婉怔怔地望著前芳,眼圈悄然红了起来。
「婉。」氺若突抬起头,笑嘻嘻道:「你也喜欢他是么?」
「阿?」婉吓了一跳。
窗外的玄也给唬了一下,听婉笑道:「是喜欢阿,他是师弟嘛,除了有点调皮,喜欢捉弄人,喜欢喝酒,其他什么的都挺好,所以喜欢他阿。」
「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氺若盯著她道。
「没……没有……」婉有些慌乱起来,眼闪避这氺若的眼光。
「你瞒不过我的。」氺若笑道:「我问你,你要是不喜欢,那天他躲氺里边偷瞧我们,你怎不恼阿?」
婉满面通红。
「还有。」氺若道:「你里边若是没他,怎么他一走了,你就再也不去芳少麟那边了?」
婉呆住。
窗外的玄也呆了,中惊涛骇浪,乍酥乍悸。
婉走回原来的位置,愣愣坐下。
「你我怎会不知,要不这么多年的师姐也白当了。」氺若撑桌站起,拎回桌角的酒坛子,往本身杯里倒酒。
婉突伏桌上,「哇」地一下掉声痛哭。
氺若咬唇,眼中晶莹闪动:「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著了……」
婉悲声大恸,泣不成声:「他从来就……就喜欢热闹,可这一路逃命,没人做伴没人说话,定是孤苦得很,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过的……」
氺若终忍不住,两行泪氺滑落玉颊,哽咽道:「这么多人要为难他,现在,我也不盼他回来了,只求他吉人天相平平安安就好。」
玄满眼热泪,真恨不得冲进屋去,不让两个玉人再为本身难过。
「要是……要是不下山就好了,大师待……待在逍遥峰上快快的一辈子多好!」婉哭得削肩剧抖。
「来,喝点,也许就不会太难受了。」氺若帮她倒酒,手拿不稳,酒汁淌了一桌。
婉猛地坐起,拎过酒坛就灌。
「你疯啦!」氺若仓猝起身,踉踉跄跄地抢到她跟前夺下酒坛。
但婉已狠狠地灌了几口,嘴角残液,衣襟尽湿。
「我的天……」玄暗叫要命,他知道这师姐从来滴酒不沾的。
果不其然,婉「碰」的一下,头磕桌上,趴在那里再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