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一起狠厉的,瞪著在旁貌似无辜观战的上官瀛邪-
他慢慢的,收起马步,悚然而立,那双平素温柔的眼,蓦然精慑逼人的,“你们打够没有!”
刚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唐不逢的血肉之躯根本难以全然吸纳成名江湖已久的冰屠那竭尽全身之力的一刀,他怀中的聂徵狐必受波及-
没有人知道,中蛊之人,些微外力,其身之蛊,会怎样肆虐-
但是他知道,莫名知道,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有些微的损伤-
那时情浅,尚未觉察-
……
“这是我们邃血小筑的事情,无需外人涉足!”释夜收敛长发,素手轻挽,然後插上一只玲珑熠熠的白玉如意,神色瞬间安详,似乎从未有过刚才的癫狂,却在如絮般的雪雾中,益发诡谲,他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直直的盯住楼冰褚,手中篆离低低鸣咽-
“……”楼冰褚冷漠无语,自是了然,自己刚才的鲁莽,左手握起刚才的灼阳刀,竟然一刀砍向自己刚才用刀的右臂,刹那一股热血喷洒而出,那右臂,竟然齐肘半断,然後他却神色未变的,从怀中磨挲而出一个药瓶,随意洒上淡紫色的粉末,然後借助牙齿和左手,简单包裹-
那是自罚-
然後释夜冷哼,不再理他,径直瞪著朝向唐不逢走去的上官瀛邪-
……
刚刚激烈肆虐,唐不逢和上官瀛邪竟没有转移丝毫注意力在那自残的楼冰褚身上-
唐不逢轰然单膝跪倒,双手却固执的搂紧怀中男子,任凭他腰间的碧玉璎珞,勒入肌肤,冰冷刺骨-
“唐堂主暗器惊人,不知道,要将聂公子,带向何处-”上官瀛邪反而笑了,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雪夜里丝毫没有煞气的,似乎闲谈逸事一般,但是唐不逢,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筋脉,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那是残年咒-
“自是唐门-”所以,他有些恍惚的,回答著-
“是吗?那麽在下上官,愿意同往,不知可否-”上官瀛邪心中自知,十二个时辰之内两次使用残年咒,对於自己奇经八脉究竟是怎样的损伤,此刻却是全神贯注,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同往,同往-”唐不逢无意识的重复两句,凛冽寒风中那双混浊眸子,瞬间清明,然後血腥浮现,“我可以带著你的魂魄同往!”
上官瀛邪瞬间压下由手厥阴心包经窜起的内力反噬,神色却益发无辜的,“是吗?可是聂公子已和在下定了三年之约,往後三年,在下将为公子侍寝,唐堂主可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释夜和楼冰褚恍惚一刹,明明是一个清冽俊逸的男子,那样一双眼底,却似包容海角天涯一般的深沈,几乎可以吞噬世间万象,昂藏身躯,无视风雪,自有龙章凤姿,渗漏於外,让凡人,稍不留心,自是俯首称臣-
唐不逢赤裸的上半身,在雪色中肌肉剥剥作响,横抱的手臂,亦不禁勒紧,末了,银牙中挤出几个字来,“痴心妄想!”
然後径自腾挪出右手,握著一只黑铁匣子,随时可能再度施放暗器-
“唐堂主是在说自己麽?”上官瀛邪依旧不躲不蔽,傲然注视,甚至,连些微正面迎击的准备也没有-
若非他自恃甚高,天下第一,就是狂妄嚣张,不顾性命了-
抑或,还有第三种可能-
一种令释夜和楼冰褚立即喜形於色的可能-
……
楼冰褚感应到了自己腹肌上的冰冷触感,难以置信的,低头一看,但见一把黝黑无芒的刀,不及二尺而长,然而森冷的煞气,已然从刀身贴和肌肤的位置,源源渗透到四肢百骸-
他自是惊愕,“小狐狸,怎麽可能!”那是他苦心年余而养出的竭血蛊,一旦蛊发宿主必定持续昏厥直到服食本主之血才会清醒的诡谲之蛊,怎麽可能,不过半个多时辰-
“怎麽不可能,我养了这蛊王少说也几年了,这些年你当我喂养的毒物少了?这蛊王早已非比寻常!哼!天下能毒到我的蛊,根本尚未出现!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但见一道弧光闪过,聂徵狐收起名刀觐鬼,悚身,怡然-
那绛血色的衣衫,在风雪中,凌虐著周遭的视线-
……
“楼冰褚,你明明知道,这世间,我最是厌恶血腥味,竟然还敢犯我忌讳!”然而聂徵狐却对那样撕裂心绪的唐不逢视若不见的,径直冷冷瞪著右臂狼藉的肃然男子-
“……”那样桀骜不逊的冷硬男子,轰然跪倒,低头不语-
“你!”聂徵狐周身蓦的漾起一层淡淡的殷红色薄雾,身形一转,然後按住了冰屠的右肩,那是传说中的云霓愈术之赤靡,那不是什麽妖魔之术,而是一种近乎神化的内功心法,旨在活血化淤,救人性命,那是数百年前第一任魔医寒骜穷尽一生所研-
沧桑不改,传承四代,才出现第二个练成七层愈术的人-
正是他的师父霰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