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不下去,想要收拾东西回家。哪怕是被妈妈打死她也想要回家。
他说什么都不许,许是真的着急了,他说:“我们结婚,我娶你,你不要走。”
我娶你这句话她仿佛等了一个世纪,却说出来的一点儿都不是时候。来不及了,这样的情况说出来她不想要,哪怕是再没脸她都不会要。眼泪不停的不停的往外涌,那个样子有多难看多狼狈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只是无意中听见了他母亲说的话,“那样的女人没素质没家教,该有的一样都没有!背着你怀孕把孩子弄那么大想打都打不掉,心里不知道还憋着什么坏呢!我怎么都不会同意你娶那样的人!孩子生下来我们贺家还养的起,想娶她,除非我死,不然你们绝不会有好日子过!”季舒情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扎伤她的五腑六脏,扎的她体无完肤。
她终究不是那种玩玩就算的人,骨子里还是传统的。感情的事再假装不在乎内心还是渴望着有个结果。心中如明镜,那么多前车之鉴在那摆着。她不会是特例。他那样的家世和什么人在一起,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真理。任社会再发达,都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她与他,不同路,硬凑在一起只会徒增苦楚。何况,人家不见得是真的。那样的人又哪里会认真。他的可怜与怜悯她通通都不要。什么都不是也想要堂堂正正的自己离开而不是以后被人践踏着踢出去。
她说:“我不想嫁给你。”
他说:“我是认真的,不单为了这个孩子。”可是眼神里的迷惘那样深。
心是沉到了最深的海底,也许是哭着也许没有,她说了很多话,“就算是认真的又怎样?我们的问题,不仅仅是地位的问题,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在一条线上。虽然我并没有觉得比你低一等,可是不代表别人不那样认为。我很累,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跟不上你的脚步,你家人的脚步,你这个圈子里所有人的脚步。我是很渺小,面对你的家庭我几乎像尘埃一样不可见。我承认在有这个孩子以后我是想过要是可以嫁给你该有多好。可是现在我不想了。我从不会去奢望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是矫情不是逞能,是不能这样卑微的和你组建家庭。我是爱上了你,但是我要我的自尊我不要你。”
他不让她走,说什么都不允许,被困在家里快要被逼疯,精神上身体上她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几乎想给他跪下,说:“没有你。我觉得我还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没有自尊,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要怎么熬过去……”
无论怎么求都不理,他就是那么狠的心,对自己他的心可以比任何东西都坚硬。她打电话给季舒情,说:“我会离开你儿子,但是你帮我离开。”
没有走成,因为被他知道了,她的一举一动他全部都知道。三个人都剑拔弩张。
他说:“妈,我请你出去,不要管我和她的事情。”
季舒情失掉所有的仪态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要是我儿子就让她滚!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我就是不要她!”
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冲过门口不小心绊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一直流,染红了裙子染洪红了地板。从昏睡中醒过来她还没有问他就那么不遮不掩硬生生的告诉她,“孩子死了,是个死胎。”
简简单单几个字,她仿佛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每分每秒都在被炼狱折磨,心疼的失去知觉,视线模糊起来她狠狠抠自己掌心的肉让自己清醒,靠在枕头上竟然笑了,笑的看似平静冷淡,“死了也好,跟着我这样的妈妈只会更受苦……”
他别过脸去,目光落到虚无的远处:“你要走我不拦你,要走就走的远一点。”
没有孩子,就什么都没有。看着他的背影她整个人就像被无数辆大货车碾过去,刹那间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跳下床拽住他的衣服恬不知耻的质问:“我是哪里不好?我究竟是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对我?”他不回答继续走,扯着衣服的手被用力一带整个人一头栽倒下去,头不知是刮到了哪里只觉得一凉然后重重磕在地上没了知觉。再醒过来才知道头上被缝了三针。那个人还是走了,瞬间过往的种种像在心里燃烧,她将那些在心底焚成灰烬。
被爸爸接回家,他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谁都没有半句责怪,谁也不敢多问半句,顺着哄着。她只喜欢躺在自己房间,那些日子,连呼吸都觉得疼,疼的浑身不自觉的抽搐。无意中看见妈妈心疼的掉眼泪她也不想那样,可是控制不了自己,太疼了。妈妈拿着存折塞进她怀里说“吉喆,你走吧,去国外留学也好散心也好,妈就是把房子和饭馆都抵押了贷款也让你去,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爸什么都愿意。”那天晚上她给蒋安打完电话一直哭到天亮。是自己的错,全都怪自己,那一刻她谁都不恨就只恨自己。那封邮件在被爸爸偷偷转寄给自己被他发现时他们的故事就该终结的。是自己一意孤行偏偏要留着孩子。自己痛苦还连累家人。
收到那条短信时她还是没有恨他。心里始终都无法真正的恨他,只觉得孤单,爱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