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怀里,头皮一阵阵发麻,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他从没见过秦深的父母,所以秦深刚才报上的名号对他来说可想而知是一记多麽大的冲击。
再定神一看,才发现对面那四人是显而易见的人中龙凤,风流人物。男人高大俊朗,五官英挺,女人雍容华贵,气质高雅,尽管年纪的确都已不轻,但岁月似乎格外厚爱他们,赋予比夺走更多。
他们身上有一种时光的味道,历久弥新,经久绵长,随着时光荏苒而累积沈淀,犹如一樽极品的陈年佳酿,厚厚的尘封也挡不住那余味悠远的浓烈飘香。
岁月不解风情,那是即便出色如秦深和沈慕情,甚至是秦绵,也仍然缺少的东西。
尤其是那两个面无表情的英俊男人,我去!每往前走一步就令程诺忍不住咋舌,我的个乖乖,那气场还能更强一点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浓浓的黑道教父的气息是要怎样!而让这样两个和现场气氛严重不符的男人出现在这种小地方的小婚礼上,这这这……这真的合适吗!这符合科学吗!这酒店……能HOLD得住吗???
秦深侧头看了眼自家媳妇儿明显发白的脸色和不住哆嗦的嘴唇,怀中的身体软绵绵的不住想往後缩,不禁手一紧捋直他的腰,连连亲吻他力图闪躲的脸颊和鬓发,在他耳边低低轻笑:“饿得都站不直了?再坚持一下,等我回去喂饱你。”
程诺:“……”
秦深调笑够了,眼看媳妇儿是真的被吓着了,心中一软,终於说了句人话:“他们不会吃了你的。有我在,别怕。”
程诺一怔,就听见他又低低重复了遍:“有我在。”
“……”
低沈的笑声在厚实的胸腔里激起一阵飞扬的气流,簌簌地抖,靠在秦深怀里的程诺身子一颤,仿佛感受到一缕绵绵微风,呼呼吹动,又好像一地惊鸿掠起,振翅没入天际,扰得他恍恍惚惚,心神不宁。
那一刻,程诺心里五味陈杂,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齐齐涌来,说不出是什麽感觉。但突然就变得很暖,很暖,暖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很快就温热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而且确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果然,是被吃得死死的了呢。
程诺叹了口气,垂下眼,无奈浅笑。
其实程诺对沈如风和阮眉倒还好,毕竟这是霏霏的公公婆婆,要紧张也轮不到他紧张。但但但……秦长和沈若水???
老实说,程诺对他们的感觉很复杂,而他相信对方对自己也一样。
深知秦家人那毫无理由堪称变态的偏心,而沈若水一看就是个宠孩子没边儿的娇气妈妈,倒也不怪程诺觉得害怕。
然而他没想到,沈若水却跟完完全不知道秦真腿伤的事儿,又或者是压根儿失忆了那样,一走到跟前,首先从头到脚将程诺打量了遍,然後一下子就眉开眼笑地热络起来。
“啊,原来这就是小诺啊,比照片上好看多了,乖死了!难怪把我们深深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说着转头冲秦深竖了个大麽指,“儿子,好眼光!”
程诺:“……”果然还是秦家人,这不,变着方儿夸自己儿子呢。
沈若水真的太热情了,那满脸满目的慈爱实在不像是装的(再说她也没必要装)。程诺受宠若惊,脸噗得涨红,结结巴巴应了一声:“嗯……您、您好。”
说起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小吐槽:其实比起岳父岳母(小诺诺你确定你没叫错……),程诺更想叫他们一声,老板和老板娘来着……
拉家常似地聊了几句,当然主要是沈若水和阮眉在说,全是些**毛蒜皮的生活小事儿和与宝宝有关的,程诺硬着头皮接招,紧张得浑身僵硬,大多时候只知道嗯嗯点头。
不是他窝囊,沈若水的态度和话题的确都很温和,已经很大程减轻他的紧张了,主要是,就算沈若水和阮眉再亲易近人,也挡不住她俩後面那两个不断释放寒气的黑脸男人啊……
黑道教父的气场真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好伐!
秦深随意搂着程诺的腰,当然感觉出来对方的身体变化,有点好笑又几分心酸,偶尔开口帮着回应几句,没几句就被又笑又气的沈若水拿手指直戳脑门儿:“哎呀,你妈我是母夜叉还是大老虎啊,是会抢了你媳妇儿还是吃了你媳妇儿?瞧你那紧张的样子!真是,都说女生外向,我看这娶了媳妇儿的男人啊,才是泼出去的水哦。”
秦深冲沈若水狡黠地眨眼:“男生外向,秦家男人的传统嘛。另外妈你又乱说话了,注意用字啊,不然某只真正的大老虎就又该吃醋了。”
是、是的!程诺在心里拼命点头!没人比他更切肤地感受到,那只真正的大老虎,那妥妥儿的绝对是是吃醋了的节奏啊!
当“吃了你媳妇儿”这几个字从沈若水嘴里蹦出来的时候,秦长那冷得跟冰一样的眼神儿啊,就跟实体化了的刀片儿似的,狠狠剜在了自己的脸上!
……程诺无语了。所谓躺着也中枪,说的妥妥儿的就是他啊有木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