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这不亚於一场惨烈的战争。
薛霏霏沈默著低头,就著沈慕情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汤,沈慕情便一分一秒也不浪费,神色贪婪地凝望著自家老婆。
低低垂下的脖颈白皙而纤细,宛如一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将女性的温婉和柔美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微微张开的双唇紧紧贴在洁白的瓷碗边沿,淡粉色的唇肉花瓣般一张一合轻轻摇曳,美得惊心动魄,还有那随著节奏一下一下缓慢滚动的喉咙……
自打老婆踹球逃跑已经快一年没的沈大少,毫无预兆,猝不及防,被这“限制级”的画面刺激得心猿意马口干舌燥,下腹陡然一热,胸腔里也蓦地涨起无限热意,似乎有什麽东西马上就要撕裂胸膛呼之欲出。
沈慕情下意识地张开口想要说点什麽,但差点儿憋红了脸,也迟迟吐不出话。
爱到至深,语言已无能为力。
炫目的晕眩中,沈慕情恍惚地地想,薛霏霏是他的命,但他却不愿自己是霏霏的命。
他不是她的命,他不能当她的命。她这麽弱,这麽笨,这麽傻傻呆呆又心软得要死的小女人……她的命要是他,自己一定早早就没了,还怎麽去保护她呢。
她不是他的命。他要留著自己的命,用一生爱她护她,疼她,宠她。
“……霏霏。”
沈慕情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老婆。”
更轻得犹如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薛霏霏耳尖一颤,动作稍顿,从碗里抬起头,却没有张口否认,只是淡淡地移开眼眸,别过优美如绸的脖颈。
沈慕情怔了一下,旋即一阵狂喜从头到脚席卷了他,心脏鼓噪得像快要爆炸那样猛然狂跳起来,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老婆……”
没回应。
“心肝儿……”
没回应。
“宝贝儿……”
没回应。
“媳、媳妇儿……”
没回应。
沈慕情一开始还只是小心翼翼轻言轻语地试探,後来看霏霏铁了心不回话,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换了好几个称呼过足了瘾(他才不会承认这些昵称他早就脑补好久了!)
“……”
薛霏霏很好地诠释了沈默是金这个成语。
沈慕情唤了半天没得到一个回应,却还笑得傻啦吧唧跟个土鳖愣头青似的,哪里还看得出半分过去那个风采卓然意气风发的沈大少的影子。
可这样难得的蠢萌表情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沈慕情往上翘著的好看嘴角不著痕迹地往下一撇,似乎也没怎麽改变弧度,可整张脸却一下子就从阳光灿烂变成了几乎要哭。
“……我爱你。”
他双唇微抖,终於颤声著吐出了这三个字。
再一次,并且永远地给出承诺。
“我爱你,霏霏。”
“永远。”
永远。
薛霏霏忽然仰起头直直望进沈慕情的眼睛。头顶上摇摇晃晃的昏黄灯光愈发衬得她瓷肌雪肤,眉目如画。
她凝望他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而专注,虔诚到近乎信仰,还依稀闪耀著几分初见时的傻气和恍惚,乌黑的眸子里光华熠熠,仿佛盛满了一夜揉碎的星光。
她全部的付出,深情,爱意,自尊,勇气,对未来的期盼,和对过去的怀疑,都无声地浓缩在这长久的一望里。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但其实内心深处,早已是咬著牙克制,和著血忍耐的艰辛。
她是在赌,用她一生的幸福作赌注,下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一赢双赢,一输皆输。
承载了如此多情绪的的目光不亚於一枚原子弹爆破的威力,重创之下,沈慕情只觉一阵目眩神迷,胸闷气短,几乎休克。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这样看他,但没有哪一次会像这一次这样,令他血脉喷张,几欲疯狂。强烈的晕眩中沈慕情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暴躁地叫嚣,声嘶力竭地释放著呼之欲出的渴望。
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抚摸她,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食色性也,身强体壮如狼似虎的沈大少,第一次对曾经无时无刻不让他胯下发热精虫上脑的小女人,生出这样无关肉欲的渴望。
四目相对的刹那,恍如银河铺展,璀璨辉煌。
湿漉漉的水光在星辰的深处碧波泛滥,温柔翻涌,薛霏霏一眨不眨就这麽怔怔望著头顶上离她的脸只有几寸之遥的沈慕情,轻盈的呼吸落在彼此的脸颊,转眼就化成暖洋洋的水汽,熟悉的味道是曾在梦里无数次百转千回的气息,让人舒服又安心。那几秒的光阴宛如时间停止,世界安静。
这个男人,这个英俊的,强大的,金光闪闪的男人──
竟然……说爱她。
即使是在最爱胡思乱想的少女时代,薛霏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