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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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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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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扯了扯衣领,长吐口气,一边在心里狂骂交友不慎,一边赶紧走回床边坐下。

    咬著牙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右手探进被窝,一路忐忑不安地往前挪去,最後,指尖倏地一颤,仿佛等待一生的水滴轻轻溅落在世间仅有的一朵花瓣,终於实现心愿,触到了那一抹一直渴望,又不敢唐突的温暖。

    那一瞬间,阿莫尔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似乎停顿了片刻,时间静止,似曾相识的混沌里,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比著数了三下,才慢慢地张开,往前,收拢──便温柔握住了程诺的。

    真嫩,真小,真软,像一团软绵绵香喷喷的棉花糖。

    这是阿莫尔那时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东西。

    和他比起来诺诺的手真的好小,他的大掌能将其完全地包裹绰绰有余。

    只是感觉到诺诺的手那不自然地紧绷和手心里湿冷粘稠的细汗,又看到对方苍白忍痛的模样,阿莫尔真的是心疼欲死,拼命压抑住喉间害怕的颤抖,不想给对方更重的压力,强自镇定,柔声问道:“诺诺,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程诺勉强掀了下眼皮,徐徐吐了口气,低声问:“苏予危?”

    这个男人他很有印象,是英伦三岛最大的黑道家族现任族长安德烈?杰弗森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安德烈十多年前曾因家族的权利争端而在东南亚躲了几个月。在香港维多利亚港,和一个同样在香港旅游散心,名叫苏妙的华裔新加坡女子邂逅发展出了一段短暂但热烈的美丽恋情。

    他们一起在香港呆了数月,估计对彼此来说,那都是两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後来安德烈的韬光养晦终见卓效,一举扳倒了他野心勃勃的堂弟,夺回家主一位。

    临回英国的前一晚,安德列坦诚告诉苏妙自己不能跟她结婚,但可以带她回英国,过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苏妙没有同意。安德烈尽管非常遗憾,但到底还是走了。

    或许就像拜伦的诗里所说,爱情对男人而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对女人而言却是一生的全部。

    後来苏妙发现自己怀孕,便一生未婚,独自生下苏予危,并将他抚养长大。

    苏予危在十六岁之前都和母亲苏妙生活在新加坡。新加坡环境优美国小民富,一家人的物质水平相当高。除了偶尔感性地惆怅一下自己为什麽没有爸爸以外,少年苏予危对於当时的生活还是非常满足的。

    直到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苏妙下班将苏予危带到一家高级中国餐厅里给儿子庆祝生日,晚上八点多锺回到家,竟在自家车库里被几个早已埋伏在那儿的黑衣男人粗暴绑走,强行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什麽话都没说,直接就开打上刑。

    暴行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苏予危是尚在发育的少年,苏妙是身小体弱的女人,面对这种最原始的绝对暴力,他们母子确实没有反抗的办法。不过即便身陷如此境地,最後,苏妙依然十分冷静地接过了对方给她递过来的电话。

    她知道那头是谁,也知道他们母子遭遇这一切的原因。

    那是阔别十六年後苏妙第一次联系安德列,说了她人生的最後一句话──

    【救救你的儿子】

    可她自己,到底没等到他。

    当安德烈派的人匆匆赶到现场时,苏妙已经走完了她和他们的恋情一样短暂而热烈,过早盛放亦过早凋零的一生。

    苏予危在身受重伤和母亲过世的双重打击之下,同样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丧命。匆匆送入医院好不容易救活,又精心调养了大半年,苏予危便被家族认领回去。

    不过,私生子的身份,而且还是血统不纯正的私生子,在本家的生存状况,可想而知。幸好苏予危自己争气,天资聪慧,成绩优异,把本家的几个远远甩在後头。最 後在选择大学的时候,苏予危全面否定了欧洲的所有大学,潇洒地飞过大西洋,去了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的约翰?霍普斯金大学,进入其举世闻名的医学院。

    现在苏予危在家族的地位仍然十分尴尬,处於一种微妙的游离状态。安德烈倒是拼了命想补偿这个亏欠多年的儿子,不过苏予危对此表现得十分冷淡。鲜明的反差让家族其他有野心的後辈无不恨透了这个半路杀出的杂种货,想要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程诺之所以会对苏予危如此熟悉,正是因为他曾经受命调查过对方。

    而程诺调查过的人那麽多,却偏偏记住了苏予危,是因为就在程诺著手调查了一个小时之後,【RAINBOW】竟突然发来消息,红色警报,把这个任务紧急取消了。

    程诺不知道别的情报员是否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反正他是自进入【RAINBOW】以来第一次遇到。

    他记得自己当时久久坐在电脑前,机械地按著键盘粉碎资料,心里真是後怕坏了。

    因为苏予危的资料实在是太……好查了。他好像根本就是故意求死,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足以让人杀他一千次一万次的致命破绽。

    没有隐瞒,没有保镖,没有伪装,连签证护照都用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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