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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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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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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半个爹,没什么比这还要好的事了。

    他一直想把周洪山当爹,叫一声“爸”,从他喜欢上周心悦那一天起,就在这么想。

    可是周心悦嫁人了,嫁给了岑君西,而他要做的,是到岑君西身边,配合着这个女人演戏。

    他根本不愿意想那些日子是怎么过去的,岑君西每次在他面前对周心悦做那些事情,他都会立即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这样做以为自己可以看不到听不到,可是根本都是掩耳盗铃,他没有办法,就算把手掌掐的出血,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去接受。

    他还记得岑君西把周心悦从浴缸里拖出来的时候,他迅速跑回楼下,站在厨房,手里握着刀,几乎打算将自己的手砍断,才控制住自己,没在岑君西身上扎出两个窟窿来。

    什么都过去了,而现在,就要过年了。

    周洪山和妻子的墓地周围摆满了鲜花,因为太冷,花已经冻了,蔫了吧唧的垂着头,两旁的柏树还是刚刚种上的,虽然覆了一层雪,但仍旧能看到新盖上的土壤,那土壤里有一些东西,他扒开雪,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烟头,是岑君西抽惯得牌子。

    岑君西倚着这棵树坐过,烟蒂都掐灭在这里,而他在这里抽过整整一盒烟。

    他将手中的袋子放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重新分配,一袋子祭奠周洪山,一袋子药和一些年货他搁在一旁的树下,想想怕被雪埋了看不到,又搁在墓碑前。

    他在墓碑前默哀了几分钟,举了三个躬,下山去。下山的路滑,他很小心地走,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旁边的柏树林里似乎有人,那人人影晃了晃就消失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盒烟搁在路旁,下山去了。

    雪下了一夜,到第二天的时候停了一上午,下午又下起来,这可遂了孩子们的意,到处都是打雪仗的小孩子,大院里面嘻嘻哈哈的,岑君西掀开帘子一角,想看看有没有涵涵的身影,可惜他仔细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

    自从他来到这里,就没有看到涵涵,那家伙偶尔在窗前呆着,但是那屋子太暖和,窗上永远带着水汽,看着都不真切,只能模糊的辨认,小孩子在喝东西,在看书写字。

    他放下了帘子,原本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供他一直撑着,向外看。

    高烧让他浑身无力,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他想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好不容易撑着沙发坐起来,就着水龙头接了一杯,冰凉刺骨的液体瞬间刺激了喉咙,喝了不到一口他便伏在流理台上大咳起来。他这一咳嗽便牵扯伤口,眼前痛得发黑,咳嗽更是止不住,把奶白色的地砖咳得血迹斑斑,他才扯过一旁的袋子,找出止痛药,吃了下去。

    原本没有病的这么重,是他非要冒着雪去周洪山墓地,结果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伤口痛得他晕厥过去,卧在雪地里太久,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冻得麻木了。

    止痛药不起什么作用,他伤口一直不愈合,红肿着发了炎,他勉励撑着自己回到沙发上,躺下去的时候连盖上毯子的力气都失去了,他只好静静的躺着,听外面传来喜庆的鞭炮声。

    当年他找人替名买下这栋房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落魄致此,再回到这里躲藏。他一直想着,等周心悦彻底原谅他的时候,他就会把这栋房子拿出来,送还给她,可是现在,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他睡在沙发上,就像当年睡在这张沙发上一样,他一直不是周家的人,总归不该睡在别人家的床上。

    他昏沉着,一直在昏迷和清醒间徘徊,像是做梦魇住了,万家灯火的时候鞭炮声大响,他突然醒过来,抬手掀开窗帘。隔壁的邻居家里有人过世,所以没有大张旗鼓的贴对子挂灯笼,但是难得一家人团聚,都围坐在窗前,似乎在吃年夜饭。

    那么模糊那么诱人,他在这边数着,五个脑袋,不多不少,幸福的一家三口,还有奶奶爷爷。

    有人站起来,是小北,手牵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窗前用手指在水汽满布的窗户上作画。水雾上五个身影,中间一个小小的孩子,很简单的几笔,落在窗户上,去掉了水汽,勉强看清涵涵的脸,在窗前蹦啊蹦啊的。

    突然就悲从中来,按着胸口,却没办法止住疼痛,那么幸福,那原本都应该是他的,都不该是小北的,都不应该是小北的。这样的念头瞬间翻天覆地,如同这屋中的寒冷一样包裹了全身,他没有别的可以思考,他这么形影相吊,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怜,为什么他们就可以那么幸福?踩在他的悲惨建立的幸福,他不能够批准。

    他站了起来,只是凭借着一点思维,仅仅靠着那一点毅力,支撑着自己,向外面走。

    雪下得很大,风灌进胸腔,他咳嗽的更加厉害,从一幢房子到另一幢,没有几步路,他却每走一步都困难十足,几步便要摔上一跤,可他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爬起来又继续走,终于走到门前,他抬起手,使出浑身力气奋力的砸。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群里有为读者大人,留言说:

    你这文我从一个贴吧追到另一个贴吧,从贴吧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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