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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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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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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药再说。”

    他这样一说,岑君西神色倒有了一丝歉然,用手拂了一把脸,过了片刻,才说:“我是失心疯了,对不住。”

    “没事。”程浩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我打听到,周小姐不让遗体等待法医解剖,沈家和周家还有公安局商议,明天开追悼会。”

    岑君西头痛欲裂,默然不语,程浩走了,他倒在床上只觉得心口窝被拉扯得绞痛连连,掏出药丸来含在嘴里,一直等捱过这阵痛才勉强爬起来,套了一件外衣,向外面走去。

    他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此刻伤口并没有长好,烧也未退,踉踉跄跄的出门,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将外衣包裹得更紧。

    他找了一个公用的电话亭,投了一枚硬币,拨通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被人接了起来,是低沉的男人声,透着异常的疲惫,却彬彬有礼的说:“喂,您好。”

    他原本要找周心悦,但那边却被小北接了起来。他一直握着听筒没说话,电话那头无以为信号不好,一连唤:“喂?喂?”

    他终于说:“我找周心悦。”他还发着烧,连续几天接近40度的高烧,他嗓子早已经烧得哑掉,这样沙哑的声音,小北并没有认出来,只是问他:“您有什么事情么?我是她的丈夫,我太太的父亲昨晚过世了,她太过悲恸,刚刚才休息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aohu大人的留言~~还是麻麻发来短信,让我去看的,她觉得你评论的不是我的文,是一片新闻事件,让她觉得超级敬佩,嘿嘿!谢谢啦!!

    感谢大家的留言、评论还有花花~~话说,就要完结了,但后面都挺虐的……大家还是……慎入吧!亲们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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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一条街有一家烟花爆竹的销售点,老板点了两个炮仗招徕生意,“砰砰”两声极响,他完全没有预料,心里一紧,就忍不住吭吭的咳嗽,那边小北突然明白过来,低声叫他:“哥?”

    他有些懊悔要打这个电话了,打算挂断,但是那边忽然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电话被人接了过去,周心悦在电话里面叫他:“岑君西。”

    他这边还刮着海风,又有人在放鞭炮,小孩子又笑又叫,乱哄哄的。他用手捂住话筒,把头侧到一旁去咳,忽然就想起来那年春节,他抱着她在路边点炮,她笑得也像这群小孩子。刚才那一刻想要挂掉的勇气突然动摇了一半,他最终没把听筒挂掉,明知道不该打这个电话,她现在一定误会了他,依着他的脾气,这时候打过去只会跟她死磕到底,岂不是让她更伤心?可电话里面能够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她叫他“岑君西”,听上去有一种还睡在梦里的感觉。

    电话里的周心悦有一点迟疑,又叫了他一声“岑君西”,开始问他:“你在哪儿?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电话为什么关机了?”她问得很仔细,全都是有关他这几天的生活,像是聊家常,根本不像是父亲刚刚过世的人。她问一句,他就答一句,电话亭里贴着杂七杂八的小广告,还有人用笔在上面写着“XXX爱XXX一万年”,潦草的字迹,后面还印着一个笑脸,这个角度看上去,比哭还难看似的。他伸手去抹那个笑脸,手指抹来抹去也擦不掉,才知道那是小石子在钢板上刻得,抹不掉,他的手指只好顺着那串字迹走,遇到一串凸起的方格,每一个小方格都有一个按下去的花纹,他手指间摩挲着那些花纹,一个一个的小方格,都有拇指肚那么大小,银色的格子明黄色的打底,他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那是公用电话亭的电话。

    他眼睛里渐渐有薄薄的水汽,有一种冰凉让他冷的彻心彻骨,那种痛入骨髓的悲伤让他觉得无力,他打了一个寒噤,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悄悄地叫她:“心悦……”

    他叫的那么小声,可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到了,她迟疑了一下,问他:“你在听吗?”

    他说:“我在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站稳,索性靠在电话亭上,听着那头的声音。

    她那边也不说话了,她一定是哭了,因为没有一丝声响,但是很奇怪,他却可以听到她泪水划过的声音。过了好久,久到他以为再也不会有希望的时候,她忽然说:“你走吧。”

    他攥着听筒没有说话,她又说:“走吧,快跑,这个电话已经被监听了,他们已经定位到你在哪里……”

    他的手指间传递着冰冷,他试图让自己的手拿得稳一些,结果却是抖得更加厉害。他没有办法让颤抖停下来,却不甘心,要做这最后的挣扎。他要告诉她最难过的事,她一定了解他的悲伤。他说:“关荀死了。”

    “那也不能让他们杀了爸爸!”她在那端尖声的叫着,大概是小北抱住了她,低声的安慰她,她却崩溃了一般,他都可以听得到那种垂死的挣扎,她尖声喊着,带着痛楚的嫌厌:“警察不是我叫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当年让他死过一次,为什么现在还要让他再死一次!是你自己招了仇家,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有什么资格杀了我爸爸!你这个混蛋!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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