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费,将这个家卖给别人一样。
现在她又回来了,这个家仿佛一直没有人离开过,依旧是老样子。
以前她过的很幸福,妈妈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那时候不管受了天大的委屈,流再多的眼泪,也知道自己是有家的,妈妈就在家里,爸爸也在,总有人为她开解烦恼。
后来妈妈离开了,她和爸爸相依为命,也知道不管走到哪里,也有这样一个温馨的港湾,等她回归栖息。
她是不懂事,上大学之后为了跟岑君西在一起,从这个家里搬出去,可那时候也是明白的,自己早晚都要挽着岑君西的手,再回到这里来,一起叫一声“爸爸”,吃一顿热乎饭。
她一直明白,即使再不懂事,她都知道,她是有家的。
可是现在,她没有家了。
她和沈静北有一个家,可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家,她和岑君西曾经有一个家,可是岑君西再也不要她了。这里是她的家,可是她当年就把它卖掉了。
这房子其实一直都有人收拾,她住的那些日子里观察过,每周都有园丁和家政来修剪和打理,一直是按照这个房子原来的样子维护的,她从来没有去询问和打听。这幢房子原本沈静北是要买下来的,被她谢绝了,后来卖给了一个公司的老板,价钱开的十分大方,老板对她也十分客气,根本没有讨价还价,让她占足了便宜。这些年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明白,不过是沈静北差人来办的,那些老板用着他的地方太多,花钱买一个人情,其实赚得还是他们。
一模一样,只是再也没有人在家里亮着一盏灯,等她回家,冷着脸训斥她一句:“又去哪里疯了。”
她在雪地里站了好久,其实她根本占不了那么久,可她依然坚持站着,等到就要站不住的时候,她踉踉跄跄的往大院门口走。
沈静北一直跟着她,她一直走,一直看到大院门口站岗的亭子,她才停下,从主道走到路旁的小径,一步一步,最后在那个最古老的银杏树下止步。
都是小时候的故事了,他和周心悦骑在树上,写写画画,刻上些有的没的,后来被巡逻员发现了,找到父亲那里,那时候父亲跟他一样,还是城建副市长,气得用皮带结结实实抽了他一顿,还让他在树下站了整整一天。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一直爬得比周心悦高,周心悦总是要仰着脸,奶声奶气的问他:“小北哥哥,你写的什么呀?”
他就冲她做鬼脸:“黄毛丫头,那么多心事!”
其实他一直记得自己写了什么,所以父亲发现了,才会那么生气。他在这棵树上刻了无数句一模一样的话,很简单的几个字,他说:小北一直一直爱小悦。
多么矫情的一句话,少年心事,他现在也开不了口告诉她。
她蹲在那里找着什么东西,最后伸出手来,不惜在冰冷的雪地里用手扫着雪花。他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替她扫雪,她固执的一定要自己找,他就帮她,最后终于找到了,在一根遒劲的树根上,她找到的时候几乎眼前闪过一片雪亮,他以为上面刻了什么东西,可等他替她刨开落雪,她目光又黯淡下去,他低头,才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了,齐刷刷的被割了一刀,连同整块树皮,都被割走了,似乎已有年月,那些被割掉的痕迹已经不再新,长出了疙疙瘩瘩的新树皮,但依旧能辨别痕迹。
她蹲在那里,终于哭了。
她哭的很伤心,从落泪到泣不成声,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可她一直哭下去,最后哭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才抱着她回家去。
她曾经许给岑君西一生一世,心悦君兮,他在那棵树下第一次吻她,可他应该忘了,又亲手毁掉了,再也不要她了。
她一直哭,仿佛要把这一生所有的眼泪都要流干,只是因为他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些曾经的誓言都没有了,那些记忆也该随着去了,原来他早就回来过这里,将那些没有人知道的秘密都铲除去,要同她陌路下去。
她从来没有在意沈静北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他为她出国,为她照顾父亲,为她养儿子,为她买下曾经的家,甚至在她走投无路被人嫌弃,他又回来抱紧她,不离不弃。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她今天才想明白,才想过来,才回心转意。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一个人是简单的事,被一个人爱也是容易的事,可知道现在才看得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关风花雪月的事,不关两情相悦的事,是有一个人爱你,不管天长地久,才是最幸福的事。
她终于想明白,直到现在才明白,要把那些痛苦忘却,从新开始一切。
她回家之后一直在床上坐着,后来他端了**汤来喂她,怕烫,又一小勺一小勺的吹温,她不肯说话,一碗**汤都喝完了也没有拒绝他喂她,最后他将碗拿走,给她盖好被子,柔声安慰她说:“你好好休息,睡一觉,我不来吵你,以后我睡客房。”
她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捉住他的手。
他不出声,似乎她的这个动作让他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