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他女朋友是这家医院的护士,虽然不在这一层上,但是私人医院,护士间时有调动,一来二去的,几乎所有护士都认的他了,见他来,纷纷凑上前:“咦,八哥怎么来了,八哥好!”
“八哥什么时候再带咱们出去K歌?”
“八哥什么时候再请咱们吃吉品鲍?”
“哎呀!八哥和绕绕忙结婚呢,都快‘出人命’了,没空理咱们。”
“八个什么时候结婚呀!咱们去堵门!要给咱们包大红包!”
“就是,就是!”
哼,总算有了几分面子。
大摇大摆的把药拿回来,突然又觉得不对了。
咦?
欸?
他好心都被当陈驴肝肺了,为什么还要伺候这个小不要脸的?
奴隶性啊奴隶性!
他肯定是被岑君西那一拳打傻了!肯定是!必须是!绝逼是!
继续没好气的把药往岑君西手里一塞,他就去沙发上横眉冷对父子俩了。
大哥的命令还是要从的,他被勒令陪床来着。
可是医院的沙发太软,又有一股子消毒水味,反正害他不爽,于是在那里坐着,也是颠过来倒过去,没个安静。
岑君西没有理睬他,只是扭开小盒,小盒里是乳液般的药膏,一抹绯色隐隐混在其中,泛着复方的中药味。他挑了一点在指肚上,蹭到涵涵的嘴巴上,又怕下手重碰疼了他,于是小心翼翼的涂抹开。
肿起的嘴巴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冲淡了火辣辣的疼,涵涵撇撇小嘴,哇的一声扑进岑君西怀里大哭起来:“哇呜呜呜……阿七……”
岑君西一只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抽离,皱着眉:“怎么又哭了?”
“八叔……妈妈……”涵涵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啊蹭。
“八叔和妈妈怎么了?”岑君西可气坏了,一把拉起涵涵的小手,凶巴巴地问他:“他们还打你哪儿了?”
涵涵又把头像鸵鸟一样的埋进岑君西怀里,抽抽啼啼,“他们不理臭涵……”
岑君西呼出一口气,血色淡薄的唇浅浅的上翘:“别哭了!一个男孩,哭什么哭。”
小孩子抽搭了两下,又在岑君西怀里磨叽了一会儿,终于冲他一笑,露出没了门牙的牙,说:“阿七好好。”
岑君西叹了口气,把他抱在腿上,自己斜靠在床头揉了一下他光溜溜的脑袋,“阿七送涵涵回去休息。”
涵涵看看周心悦,又苦着一张小脸看看他。
岑君西嘴角微微下沉,冷飕飕的眸子危险起来:“想让妈妈送?”
涵涵突然嘴角又撇了撇。
岑君西看到他这个动作,全身的汗毛都要乍起来了,气咻咻的对周心悦别过头,“抱走,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他。”
涵涵却扑腾起来,眼睛泪汪汪的,声音嘤嘤:“臭涵不要妈妈送,阿七生病了……臭涵要陪阿七睡……”
这几句话叫岑君西哑然了片刻,因为刚退烧浑身潮潮的,因为心脏不好身体又冰凉,竟然有个又热又干的小肉球在往怀里拱,拱的他心里有一丝暖洋洋的。
“哎哟,这个小不要脸真不靠谱!”欧立宁终于忍不住,气呼呼的又站起来,在涵涵还没拱进被子里的小翘臀上拍了一把,涵涵呜咽了一声。
岑君西再没对欧立宁有所表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讲。怀里的肉球彻底钻进了被子,他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抚了抚前胸,对被子里面鼓起的一团认真说:“臭涵,男孩子不兴哭的,你知不知道?”
已经困意缭绕的肉球哼哼唧唧:“唔嗯……”
“男孩子还要有担当……”
“……”
“喂,我不常教育人——喂!”
涵涵一天又闹又哭,毕竟大病初愈,此刻沾了枕头立即睡成一团。
他慢慢把被子掀开好让孩子呼吸,看着他瘦下去的小身体,有一点难过。这个孩子不愿意叫他爸爸也是应该的,跟着他,真的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
周心悦仿佛看出他的心思,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至少我们都在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看看周心悦,有些无奈,微微笑起来:“没一点像我。”
周心悦笑着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掖被子,让他和孩子都盖好,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吃药,回头又看到岑君西蹙眉头,连忙问他:“要不要叫医生?”
岑君西缓了一会儿,有气无力的拉了她的手探进被子里,皱紧眉头,说:“疼。”
周心悦收回手,看了一眼欧立宁,欧立宁倒是识趣,虽然“切”了一声,但顶着岑君西的眼中飞刀,仍是退出去了,还顺手把门给他们关好。她掀开被子小心地绕过他输液的手,隔着中间睡着的孩子,搂住他的肩头,解开他的衣扣,烫热的手掌搁在他心口上揉着。
她的声音低低的、幽幽的传来,“我一直想,一直想你教育孩子的样子,想了好多年,想得我自己都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