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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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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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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孩子,让他自己挑金锁,结果孩子挑了一款最小的,经理要打开保险柜拿给他看,他一口就拒绝了,直接点了最大最纯金的那一块,拿出来就直接套到了涵涵头上。

    涵涵撇撇嘴说:“重!”

    “重什么重,能有多重,不重还能锁命吗?”

    其实他知道,真的很重,挂在涵涵脖子上,涵涵脑袋都要抬不起来了,总想摘下来,他却不依。他刚刚送了涵涵一块小手表,跟他那块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点。做那一块表要用大师好几年,其实他早就买下了,跟他那块大的一起买的,大约是好几年前,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只是当时看见了,有一种冲动,心跳空了一拍,就买下了。买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就是放在办公桌里,有时候一拉开办工作就能看到,上了弦,看那表针在走动,心就跟着远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后来涵涵到他身边,他很嫌弃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那块表也一并嫌弃了,干脆扔到保险柜里锁了起来,工作也忙,身体也总是时不时出问题,把那块表锁起来,倒真像是扔了,很快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等找东西发现那块表的时候,他已经偷偷喜欢那个孩子了,想要送,偏偏又迷信了似的,总觉得送表的谐音就是“送终”,是极大的不吉利。于是又放到办公桌上,跟自己的那块表对成一样的时间,时不时的拿起来上弦,多了一份牵挂一样。

    他一直以为这块表不会送了,甚至还想过,许多年以后孩子大了,看到这块表,会不会来问他,他一定会把那块表握在手里微笑,不肯告诉他。只是没想到,送孩子做完检查,江仲迟的那些话,把他打击的没有办法。

    要送啊,终究要送的。他是害怕,害怕再也送不出去,害怕没有机会送出去,可又不能送,只好想了一个办法,再送一把金锁,锁住了,也就不怕了。

    可是刻了长命富贵,原来也做不到。

    他把那把金锁又放回到枕头底下,长命富贵,好像真能求一求,就锁得住似的。

    从涵涵那里出来,关荀接了尹秘书的电话,告诉他晚上有很重要的商会宴请,他点头应允,却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去看周洪山。

    现在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刚过,医院里就格外安静了,他进去的时候,护工刚刚给周洪山擦完身体,他在一旁坐着看了一会儿,一直默默然的没说话。

    周洪山现在基本跟脑死亡是一样的,深度昏迷,脑干的反应基本消失,连自主呼吸都不可以,一切要依赖机器。护工给周洪山擦身体的时候,他在走神,就在早上,涵涵还带着呼吸机,就像现在的周洪山一样,什么都没有,连呼吸也是一样。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也许以后,涵涵也会像周洪山这样,不会呼吸,不会思考,不会说话,只会躺着,成天大笔大笔消耗他的钱。就算这样,他也想好了,一直一直养着涵涵,就算有一天他都死了,也要存够了钱,交给信任的人,也让涵涵活着。可是现在,看着周洪山,他突然觉得无力。

    护士进来换营养液,护工趁这个时间又倒了一盆水,要给周洪山洗脚,岑君西挽了挽袖子,站起来说:“我来吧。”

    护工有一点意外,但似乎又不太意外,很快就把毛巾递上去,对他点了点头,跟随在护士身后,走出去了。

    这房间种了盆栽,灯光朦胧中显得有了一丝生机,岑君西伸手在水盆里试了试温度,把盆端到床上,很仔细的帮周洪山洗脚。

    因为血液流动的慢,周洪山的脚冰冷,岑君西把他的脚按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水冷了,又加水继续泡,直到那双脚彻底变得热乎乎的,他才拿出来,用毛巾擦干。周洪山干了一杯子警察,站的多坐的少,现在彻底躺下了,可脚底的茧子依旧在,很厚,像是筋一样。岑君西给他擦干净,又铰指甲。他做的很小心,尽量的帮周洪山把脚上的死皮去干净,轻手轻脚的,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乎一个脑死亡人的感觉,他只是希望他能躺得舒服一点。

    铰完一只脚,换另一只的时候,他垂下眼帘,轻轻叫了声“爸”。

    “我没给我爸洗过脚,我估计,他的脚跟你的差不多,平常路走得多,茧子都很厚。以前没有孩子,我不懂,现在有了,能理解了,只要是为了孩子,谁都愿意多操劳。可惜我爸忙了一辈子,就操劳了一个小北,小的时候,他还顾念着我,等到大了,倒是急着跟我摆脱关系了。”

    一丝苦笑。

    “爸,我知道你一直不乐意我娶心悦,我现在叫你爸,你铁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都到现在了,您就别生气了。”他默了须臾,脸上现出温文:“我没爸,从小就没有,住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从来不缺人欺负,就是缺人说个真心话。爸,你是第一个对我真心好的长辈,咱俩后面那些事,就撇开不谈了吧,除去那些,咱俩聊得不多,大概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的家。”

    “打小我就知道我爸妈不喜欢我,尤其是我妈,其实小时候我妈在人前人后是两个样,人前对我和小北都差不多,就是人后总能让我知道,小北比我金贵。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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