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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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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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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病房。”他声音淡淡的,又补充说:“病房在楼上。”

    她都忘了,他们还在急诊室。

    岑君西的病似乎是突发的,因为注射的镇痛剂,他勉强能够走动。她扶着他乘电梯,隐约猜得到,那大概是受伤的后遗症,就是父亲开的那一枪。

    医院不比宴会的大堂,尤其进了电梯,冷风嗖嗖的,她穿着裹胸的晚礼服,冷得发抖,而他靠着电梯壁,西服搭在臂弯里,很随意的,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周心悦回过神,想脱下来给他穿,可电梯已经到达楼层,叮咚一声,他率先走出去,她只好举着输液袋,急忙忙跟上。

    走廊很安静,大部分病人都已经休息了,这样的环境周心悦只觉得熟悉。有值班的护士接过她手中的药袋,岑君西和她打招呼,她亦觉得那人面善,等到护士引着他们走进病房,她才恍然想清楚,原来岑君西跟父亲住对门。

    岑君西的病房是单人单间的VIP病房,十分干净简洁,但她一进来却有一种感觉,熟悉的,亲密的,是她习惯了的气息。其实岑君西是不喷香水的,可却总有一种淡淡的气息,干净的皂角香。

    果然,护士说:“床单我们给您换了新的,睡衣收入衣柜了。”岑君西道谢,护士把他扶上床,又打开氧气泵供他吸氧,最后走的时候给他们关上门。

    “你回家吧。”他侧卧着,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身形越发显得瘦:“你不回家,涵涵我不放心。”

    周心悦想起什么,心里难受,不答反问:“前些天你一边住院,一边给爸陪床,是不是?”

    “也没有。”他顿了一下,又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她就知道,一定是他。前些天来孕检,父亲房间里有几本杂志,财经杂志,让人看了就想打瞌睡,当然不是护工的。

    “没什么事不会休息吗?”她呼吸都变得沉重,在沙发上坐下去:“我哪儿也不去,儿子要管你自己管去。”结果看他挑了挑眉,急忙又补充:“当然,你也哪儿都不准去。”

    他叹了口气:“你帮我回去那套睡衣行吗,我让程浩送你,明早再过来。”

    她也不说话,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把里面的睡衣拿出来:“现在就可以换,我还可以帮你换。”

    他被逼得没话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对她招了招。

    周心悦走过去,走到他跟前,他伸出没输液的手,在她小肚子上摸了摸,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说:“你不要任性。”

    她在他床沿上趴下来,很难过,觉得沮丧,是因为没办法。他做什么,她都没办法陪他,无论是生病,工作,亦或是面对仇恨,她都没办法陪他。

    他似乎看出她难过了,却不说话,伸手覆在她发顶上,像摸涵涵一样,揉揉她的头发。

    最后还是她坐起来,吸吸鼻子,握住他的手,说:“岑君西,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

    这大概是最没创意的求婚了,她以前常看韩剧,总觉得里面那些人非要跋涉千山万水,栉风沐雨,然后才发现,爱情原来就是珍惜眼前人。真是麻烦,哭哭啼啼,千里迢迢,而现在她才发现,说一句“我们结婚吧”,原来再简单没有了。

    悲欢离合,一生一死煞费苦心,最终是聚而相善,共度一生。我们结婚吧,多温暖,这样幸福,这样简单,而有多少人没有抓紧,失去拥有的机会,红尘紫陌,耗尽一生,那些东西终于淹没在尘埃里,再也寻不着。

    她是寻到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

    他声音闷闷的,喉咙像堵了团砂,问她:“这是求婚吗?”

    她郑重而严肃:“是的,岑君西先生,你愿意跟我去领结婚证吗?”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依旧有些苍白,但却泛起一抹绯红,抖动的睫毛潮湿氤氲,然后闭上温润的桃花眼。

    “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他是不信,太美好的东西,他总是失去的太急。

    “是这个吗?”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盒,白金的指环,镶在黑丝绒的托垫里,灯光透下来,打在钻石上熠熠生辉。

    她张开手指,展示一般,用手指上那枚钻戒配对给他看:“你不知道吧,我在珠光宝气设计了对戒,钻石对戒。”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手里每天都要流出去多少钱?周心悦用钱,他以前也会给她列账单,但那是为了故意羞辱她,真要问起来,他是一点数都没有的。只知道她要用,他通常连数字都不会看,就刷了。

    她取了那枚样式简洁的指环,在他面前得意的晃了晃。

    岑君西不懂那些什么讲究的D色、克拉还有切割工艺,他也没有研究过,但是一看便知道这枚戒指是那种最适合男士、最沉稳的一种,喜欢,很喜欢。

    那是世界上最耀眼的东西,是世界上最璀璨的物质,每一丝光芒都带着幸福的折射,顺着血液送到心底,在那里生根,发芽,不能拔除,不可遏制,让他一颗心都是颤抖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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