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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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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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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涵涵,大眼瞪小眼的,让涵涵突然想起“抱去喂狗”这件事实,吓得他突然把哭声噎进喉咙里,冷不丁抽了一下,叫了声“妈妈”,上前紧紧抱住周心悦的腿。

    这样的惧怕岑君西却又这样的依赖周心悦,惹得岑君西炸毛,他顺手把馒头从新搁进水里,伸手就将涵涵一把牵过来,一时恨恨的想:妈妈?这个词他十年都没叫出过了,沈静北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提?

    他腿长个子高又不肯弯腰,涵涵腿短又矮小,被他牵着只能把胳膊高高举过头顶,像吊在他手上一样。

    岑君西凶巴巴的握着涵涵,而涵涵大约也觉得这个大伯煞气十足,恋恋的看着周心悦,不敢再哭了,唯剩一脸的小悲伤。

    佣人们都站了一院子,各个吃惊,谁都知道岑君西五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每次见到小孩子的时候脾气最暴,而且对小孩子有阴影,每个接近他的孩子无论有意或者无意,都会被他立即推开。就连梁博羽的孩子见了他都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七叔”,一点也不敢撒娇放肆。

    而他今天竟然带回来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竟然喊周心悦“妈妈”。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推了周妈上前去。

    周妈是沈家的老佣人,中年丧子晚年丧夫,早就离开沈家,因为年轻的时候带过岑君西和沈静北,后来岑君西发了迹又重新去找她,看她晚景孤独,特地接来家里负责照看家门。她上前去,尝试着问岑君西:“小西,这是……?”

    岑君西攒着涵涵的胳膊,眼皮都不抬,“周心悦的儿子。”

    家里的人几乎都是岑君西挑的最可信的人,而他手底下那些人更是对他忠心耿耿,这些人知道周心悦的地位,但是眼见岑君西领着一个孩子回家,不知所以自然也不敢有异议,只是揣测着岑君西的脾气,都做出欢喜的样子,全部弯下腰去齐齐的喊:“小少爷好!”

    岑君西本待要发火,谁知这个阵仗把涵涵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竟然扯着他的裤腿躲到了他身后,只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岑君西怔了一怔,尝试着一点点松了拽着涵涵的手,他却依然抱着他的腿。

    他小手捂着的地方痒痒的热热的,贴的人心里流过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感觉他从未有过,却很受用。岑君西火被压了下去,但还是皱着眉头面露不悦,“什么小少爷?”他伸手捏捏涵涵的脸蛋,气哼哼的:“就这也是少爷?”

    涵涵抬头看着岑君西,见他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抱着他的手,连忙松开,可怜兮兮的站在那儿。

    岑君西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又补充说:“不准叫他少爷,剩下的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管家跟上来询问是否需要整理一间儿童房,他只觉得胸口有一个位置钻心的疼,突然恶狠狠地瞪着涵涵,把涵涵瞪得又要哭了,才咬着牙,阴森森的说:“他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就是不准进房间睡。”他终于忍不住咆哮:“谁敢让他睡房间,我打断他的腿!”

    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岑君西怒不可遏的上楼,所有人对待涵涵都战战兢兢的,如临大敌。

    岑君西的一腔怒火一直发到主卧,一脚将开着的门踢关,皮鞋都没脱就往床上一趟,汗湿了一身。

    自从见到沈子涵那一刻,他就开始胸口疼。

    其实他暗暗叫人跟踪这个孩子很多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收到一沓关于孩子的照片,可是真正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亦是瞪着他,睫毛那样长,似乎每眨一下都会扫在他心上,有什么东西簌簌而落。这个孩子长得太漂亮,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许多,像他也像沈静北,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他觉得孩子更像他小时候。

    他小时候有一张照片,那是小北过两岁生日时拍的,他一直用一只马口铁盒子装着,放在卧室里的保险箱里。他是早产儿,而且不像小北生下来的时候就有奶水喝,所以很瘦,小北还是个苹果脸,他却一点点婴儿肥都没有。他记得那天爸爸给小北买了很甜的奶油蛋糕,他从来没吃过,拍照的时候缠着妈妈也想要,却被邵颖伸手打了一下,于是强忍着眼泪拍照,拼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只有这一张全家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下巴瘦得尖尖的,瞪着一双大眼,显得更瘦了,活像一根豆芽菜。

    涵涵不瘦,但是也没有像小北小时候那样胖嘟嘟的,眼睛瞪起来那么大,真像他。

    他的卧室朝西,下午的时候阳光斜射进来,正好铺在床上,耀的他睁不开眼睛,更觉得难受。他翻了一个身,头抵在胳膊上,结果碰到了头顶的包,这才想起来昨晚喝多了撞墙,自作自受。

    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躺着更是觉得气闷,只好挣扎着坐起来,伸手一颗一颗的解衬衣扣子。扣子解到胸口处,他忍不住拨开前襟低头看,还是那样一道区别于肤色的疤痕,周围的皮肉都被扯在一起,看上去狰狞又丑陋。

    五年前周洪山把一颗子弹射进他胸前的剑突里,因为取出来的风险太大,他一直没有接受开胸手术。他几乎清晰的听到心脏传来的怦怦跳声,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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