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态太冒险。眼下党内因为争权夺利相当混乱,国内的形式也很复杂,他必须沉住气不急着站队,等情况明朗之后再做定夺,一时的吃亏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他是个相当有耐心的人,为了一个目标可以运筹帷幄十几年,所以几个月他自然等得起。
而在另一边,沈钺之却整夜没有睡好,他翻来倒去的在床上折腾到凌晨才睡着,今天是休息日,他不需早起,所以就睡到了下午一点多才萎靡不振的从床上起来,这时候父亲正要出门去见朋友。
“爸,您去哪里?”他端着漱口杯来到院子里,边刷牙边问。
父亲穿着沈蓝色的长衫,提着包走到门口,对他说道:“我和朋友约了饭局,要晚上才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
“哦,好。”他倒是不担心父亲的安全,因为外出都有专车接送,还有两个卫兵跟随,他不需操心。
目送着父亲出了门,他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昨晚和福来的谈话算是彻底失败了,他还得找机会解释啊,毕竟他不想失去最知心的情人,可怎样才能让福来放下架子和他重归于好呢?他觉着以前惯用的伎俩似乎不大好使了,因为人家也不给他施展的机会,若是不单独相处,他恐怕就连佟少爷的衣襟的沾不到。
他冥思苦想都不得其解,刷完牙之后便蹲在水井边洗脸,人越是烦恼的时候就会越发的想用快捷的方式舒解情绪,但现在他已经是军官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的登台唱戏了,若是还能在台上唱戏,博得戏迷喝彩,被众人青睐,他便能舒服些的,只可惜就连这个最起码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乍眼看去,他是个不缺胳膊腿儿的全乎人,但他的内心却已经残缺不堪了,就连能给他慰藉的福来也和他划清了界限,不再和他共享风花雪月。可他哪里会甘心?想到这儿,他便横下一条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湖广会馆再和福来好好的聊聊,他就不信那小子能狠得下心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之门外。
57赵副官险些诉衷肠
下午两点多,佟福来正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房外的伙计敲敲门说道:“先生,您有朋友来访。”
他放下《三国演义》,走过去开门,便看到了身着墨绿色长衫笑眯眯的沈钺之,这让他眼前恍惚了一下,似乎时光又倒流回他们相遇之时了,这位还是唱戏的沈老板,而他只是个洋车夫。
“没打扰你吧?”钺之问。
福来急忙摇头:“没,进来坐吧。”说完就让他进来,关好了门,马上就去给客人泡茶了。
“你别忙,我不渴。”钺之的视线寸步不离的黏在福来身上,他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套房,刚好分成里外间,外间用来吃饭会客,里面便是卧室,他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里屋的床,好在够大够宽敞。
福来把泡好的茶放到桌上,坐到了沈中尉对面,和颜悦色的问:“你今天不用去军营么?”
“我们也有休息日的,我还怕你出去碰不上呢,昨天我有些话说得过分了。”他需先主动认错,然后再见机行事。
佟少爷温和的答道:“沈大哥没说错,并没有过激之处。”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面的男人灼热的视线,他们昨晚的谈话并没有让沈钺之恢复半分理智,反而让对方更亟不可待了。
“呵呵,你这是和我玩儿心眼儿呢?”沈钺之倒是觉得这种游戏挺有趣,但只要最后胜利的奖赏是再把福来抱上床他就有耐心和这小子耍下去。
福来倒也不急,给他斟上茶答道:“没这个必要。”他承认他没有从前坦诚了,但这却是出于无奈,如果暴露了真实想法,他们两人都没办法收拾残局了。
钺之端着茶杯,盯着他看似平静的脸又问:“是不是你父亲说了什么话?”他猜测一定是佟先生不让他们再来往的,因为他们的家族毕竟都各为其主,走得太近了反而容易出事。
他随口答道:“父亲没说什么。”
“我不信!”沈钺之放下茶杯,忽然抓住了福来的手。
他并不挣扎,只是低声说:“沈大哥,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明白,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沈钺之却走入了死胡同,冷笑着说:“你想娶个漂亮温柔的媳妇儿,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少做梦……你就算再抵赖,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说完就把福来扯进怀中,紧紧的拥着,揉着可爱人儿的发丝,闻着福来身上淡淡的乳香。
老实的人依然没反抗,只是静静的任这个男人搂着,沈钺之有些使劲的抚摸他的背,至少这是不带任何轻薄之意的接触,他也很渴望被对方疼惜,但心里却万般纠结,矛盾重重。
“你的心真狠……明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还要夺走我最后的一点儿安慰。”沈中尉把他和福来的感情视作某种精神慰藉,他很依赖这小子用简短的文字来治愈他干涸的心灵,每次接到回信的时候他就高兴的犹如小孩子一般。而现在福来却要收回他唯一的情感依赖,他怎能答应?
佟福来刚想说点儿暖人心扉的话,却听到有人推开了屋门,赵大哥提着几包点心高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