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就来到了第四军的营房,把王旅长叫了出来,当然,随行的还有两位犹如连体婴一般的表弟。
“沈副官,这么急找我有事?”王旅长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独自出来,军营里打架的事屡见不鲜,但总不能伤了表面上的和气。
沈钺之彬彬有礼的答道:“我对北京算是熟悉,今晚想请王旅长和二位前辈出去喝酒,能赏个脸吧?”他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打击一下这三个人嚣张的气焰。
王旅长转转眼珠,豪爽的笑道:“好啊。”他要是推辞了便是真的怕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赴约。
“那五点钟军营外见。”钺之说完就朝三人挥挥手,大步回了父亲的办公室。
站在营房外的王旅长瞪着沈钺之远去的背影,对两个表弟说:“这小子耍什么花招呢?”
“估计是想会会咱们,一个臭戏子,不足为惧。”小表弟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反正有他们护着表哥肯定没事儿,三人三把枪,还斗不过一个兔儿爷?
“是,咱们可是第四军的人,怕了他们传出去还了得?”大表弟说完就打了个哈欠,他的大烟瘾又犯了,看来晚上得找个地方抽两口,要不明天非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不可。
王旅长笑笑,随后便叮嘱道:“带好枪,装满了子弹,万一有事也好应对。”
“行,我们再多带一发子弹就好。”小表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发虚,他知道沈慕函也不是好惹的,万一把人家的儿子给弄伤了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傍晚,沈钺之便坐着洋车和三人来到了大栅栏,进了一家很讲究的小班院门,门口挂着红艳艳的串灯,门楣边围着彩绸,墙外的镜框内挂着姑娘们的花名,看这气派就知道来往的都是多金的豪客。
王旅长他们最多去个茶室,或者朱家胡同的小院子,让他们来这种大地方可是花销不起的。
沈钺之刚进门脸擦得跟死人一样白的老鸨子就迎了过来:“沈老板……不,是沈副官,咱这儿今天可是贵客盈门啊!”她可喜欢看这位的俊脸儿了,巴不得每次把姑娘踹下去,自己和沈钺之睡呢。
“王妈,把小秀她们叫出来吧,让姑娘好好招待三位贵客。”他笑眯眯的说,偶尔他还是会来这里坐上两三个时辰的,找姑娘们喝喝酒,吐露一下心事,就不那么郁闷烦躁了。
“成,我这就去,您们屋里坐,马上给诸位准备酒菜。”王妈妈说完就到后院忙活去了,姑娘们一听沈钺之来了都巴不得各个出来见客呢,男人长得好就是吃香,走到哪儿都有想倒贴的。
四个人被仆人领进了二楼的别致房间,先上了好茶和果盘,然后四个浓妆艳抹身着旗袍的女子就从门外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沈大哥,真是沈大哥,你可想死我了!”小秀娇嗔着坐到他身旁搂住了恩客的胳膊,有些抱怨的说。
“怪不得我这几天竟打喷嚏呢,原来是你惦着我?”他连忙应付,心里却在琢磨啥时候开口讲话合适。
其他三个姑娘也都很上道儿的服侍三个军官,娇滴滴的敬酒夹菜,香喷喷的玉体和俏丽的脸蛋儿让王旅长和两个小军官被弄得神魂颠倒了。
小秀撅着嘴给他斟酒:“惦记您的人太多了,我都排不上号儿了?”
他却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就有几个混蛋把我说成兔儿爷了,你说不就是爱唱唱戏嘛,演戏入迷也成了错了!”
坐在一旁的两个跟班表弟脸色大变,都下意识的想去摸腰里的枪,可却让表哥瞪了回去。
听到这话,四个姑娘纷纷掩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王旅长假装没事儿人似的夹菜,他知道沈钺之就算再傻也不会在窑子里闹事儿的。
“他们这话说的太可乐了,沈大哥的花名整个八大胡同都传遍了,说您是兔儿爷真不长眼,您要是兔儿爷那得多少姑娘哭着喊着要跳河啊?”小秀觉着沈某人实在太冤枉,当年这位只要听说哪里有了色艺双绝的姑娘就会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尝鲜儿,当然最后也就来两三趟了事,她们呆的这个院子算是沈钺之走动的比较勤的,偶尔这位还会在院子里款待朋友,应酬名流。
听完这句话,王旅长也假惺惺的说:“沈副官,那些流言蜚语别往心里去,我们都喜欢听戏,唱戏听戏都是嗜好么。”看来这小子是知道他说了坏话,故意在暗示,但他却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所在。
“王旅长,在咱们奉军中的可都是北方彪悍粗狂爷们儿,他们这么说分明就是说我不配吃这碗干饭,可我这个人就是不爱服输,干什么都要干出个名堂来。”他边说边盯着王旅长的脸,颇有深意的一笑。
王旅长摸摸胡茬“嘿嘿”笑道:“沈副官虽然参军不久,但有沈军长的栽培肯定会如日中天,后来居上的,以后说不定兄弟们还得仰仗您呢,来,我敬沈副官一杯!”
两个表弟一听大哥这么说,连忙举起杯祝酒,但后背都不由得冒出冷汗了。
沈钺之也举起杯很正经的应和道:“借您吉言,咱们都是奉军的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