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吧?那白玉一般的面颊上飞来了一抹霞彩。他的唇依然骄傲地抿着,他的剑在他那白皙欣长的掌中。他的剑气呢?他怎么好象不那么锋利了?他应该是象宝剑一般锋利的吧?他怎么在笑?那笑很爽朗,他笑得真……
他的笑不是给我的,他居然把那笑容给了旁边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家伙。
那家伙是谁?我不认识。
看那补丁落补丁的破烂儿,看那乱草一般的破烂头发,看那傻乎乎的表情!
哦,那表情其实一点也不傻乎乎的,那小伙子虽然邋遢,但……
我的天!那小伙子好神气,他的眼睛里流淌着狂放不羁的热情,他大大咧咧地包容着所有的目光,他微笑着,头始终是微微地昂着的。
他的破烂衣服一点也不重要了,他的破烂头发一点也不重要了,他多有光彩!
我怎么办?我怎么好象慌得要命?别慌!你不能这么没出息!你比那小伙子差么?不差吧?
我扶着桌子,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伸手抹自己的脸,担心是不是会有眼屎,我揉自己的脸……怎么好象脸上的肌肉都在跳?跳个什么劲呀?
对了,那小伙子没有我个子高!他的,他的衣服也没有……衣服很重要吗?我尻!
为什么林朝英跟他走在一起会那么高兴?他们…别***乱想,别乱想。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使劲地按。不使劲的话,我担心我的心会撞破了我的胸膛,会把我引以为傲的胸肌给搞乱套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突然没有了自信?这是搞的什么鬼呀?
我憋住气,不敢喘。
他们居然进来了!他们居然就坐在我隔壁的位子了!他们……
我的脖子好酸,我想去看他,可我又不敢。我担心他会因为我目光中的醋意而对我有什么反感,我担心……
醋意?我吃醋了?我为了那叫花子吃醋了?就因为林朝英跟他在一起?
他们什么关系?他们会不会……
别瞎想,别***瞎想,我尻!
我脊背的肌肉也好酸,我想去看他,可我又不敢。我担心……
我***该怎么办呀?这辈子我也没这样没主意过!我怎么了?
我住在华阴有名的“留仙居”挺舒服的。
可我睡不着觉,真睡不着,我在想他,满脑子没有旁的事情。
睡不着的原因还有一个,我隔壁住了一个傻X,他***一到晚上就***吹笛子,他管那叫箫。
那箫声总那么落落寡欢的,好象是一个寂寞的人流浪在无边无际的莽原上,天,云彩,草原,山峦,水,草,他,好象都是他的,又都不是他的,他***好孤单。
后来听说他吹的不是莽原的事儿,而是海。
海?海***什么样呀?我没见过,我就觉得他吹的是在莽原和雪山间的迷茫、孤寂。他说什么,我也不信。
他的箫声老把我的担心给凝聚成一个具体的样子,林朝英好象是在给那叫花子洗脚了,好象在喂叫花子吃东西……
*****,我真想去削那狂小子一顿!
可我又不能那么干。
夜静的时候,我好需要那箫声。
有月亮的夜晚,我好需要他陪我喝一杯。
我们成朋友了。
那狂小子叫什么来的?
这个夜晚的月亮好圆,好亮,墨兰色的苍穹无边无际地舒展开去,通透得看不见底。
小园里的流水叮叮冬冬地欢唱着,枝叶,草,以及草丛中藏匿的小虫也在温柔的微风中来凑趣。
狂小子坐在我的对面,他不看我,就用那只好看的手摆弄着那看起来很漂亮的玉箫。
他很漂亮。
他的个子也没我高,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矮。他的头发老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的金冠很精致。他的脸很漂亮:那淡淡的眉毛很帅;那充满了柔情和冷寂的凤眼很有华彩;他的鼻子修挺笔直;他的唇的线条很硬朗,那是他外表中最刚烈的地方。
他总是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饭,住最好的房间,他有点挑剔。他说,那是他应该的,因为超卓的家伙,当然要得到超卓的待遇,人不能对自己没要求。
他给人的感觉很骄傲,其实我知道他很孤单,心里很热。有的人是这样的,他们看起来很傲,不容易接近,其实他们需要安慰,比如我和狂小子,我们是这样的。
狂小子把面前那一杯酒一饮而尽,看着我,“锋兄,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我爱跟他喝酒,可不爱跟他聊天,他老爱给我讲道理,我不爱听。但我爱听他吹响那玉箫,那箫声能让我读懂他,就用心去聊天,多好。
他开始吹了,其实他很精,他知道我不爱跟他聊天,他知道我爱听他吹箫。
他又把我带到我的莽原和雪山的旁边了,我一个人在走,不知道到哪儿是个头。好象身边还有了一个人,离我好远……
一阵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