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他不自知但已经被别人所掌握的习惯了。
老爷子抽着雪茄,闷闷地说:“你简直不是我儿子,怎么就一点也不象我呢?我这辈子做事,没遇到象你这种样子没劲的!我跟你说件事,想当初有一单业务,想在大上海打开市场。我也争,人家国营大厂也争,对方都答应他们了。要换你,你就放弃了,是啊,人家是长年合作的,我横插一杠子算什么?可我不能退啊,后面几十张嘴等我吃饭呢,我能退吗?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跟踪到那个业务科长的家里,送海鲜,帮助做家务跑腿,天天上门……终于有一天他感动了,问我的产品怎么样?我就说,保证好,如果他不相信,就可以先免费摆柜台上试卖,卖完了再给钱!你看,什么叫读意,这就叫诚意,这就叫努力。我用诚意打动了他们,最后这业务归我了,那个国营厂,下一次的业务他们就不找他了。我的产口大上海的市场就这么打开了!我要象你一样,让对方自己决定,只知道傻等别人安排,怎么能有今天的成功?”
其实这个故事张羽纶小时候听说过,老爷子这故事绝对不止讲过一次,小时候只当闲吹牛,可是如今听来,却别有另一种滋味。呆了好一会儿,张羽纶才道:“爸,你说的是生意,感情的事终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说:“做事就是做人,天底下的道理就是相通的。自己想要的,千方百计去拿,去争取,用诚意用耐心去感动别人,让别人照你的想法去做,就是这么回事,你还想等什么上天安排啊!”
“你——”张羽纶很无语,只得说:“爸,你这套只能叫死缠烂找,对晓岚没用,我也不想被他看轻!”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用?”老爷子根本不理会儿子的解说,只顾照自己这一辈子的经验自说自话:“成不成还两说,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天命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人事是一定要尽一尽的,这种方法不成再换下一个。你说说人生这么些关口,如果我努力试一百次,哪怕你打倒我拒绝我九十九次,只要有一次让我过去了,我就站起来了。我这一辈子,苦头难关就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今天这样的财产地位,可不是坐等人家忽然良心大发灵魂出腔给便宜来的!”
说着,老爷子站起来拍了拍张羽纶的肩头:“你要是我儿子,就一定得去努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成功,至少你也争取过了!”
老爷子走了,张羽纶陷入迷茫之中。平心而论,难道他不爱晓岚吗,他不想去争取晓岚吗?
不,他想的,他比谁都想,十年的夫妻生活绝对不止是一个过场,他比谁都留恋他的妻子,他的爱情,他的爱!
可是,他发现,让他迈不出这一步的,并不是晓岚的态度,而是他自己的内心。一个无法迈越的内心障碍,他害怕他已经不能带给晓岚幸福。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争取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的追求不再有真正的内心力量支持,而是自私的,可鄙的!
就在张羽纶陷入巨大的痛苦和自我折磨时,忽然间手机响了。张羽纶无精打彩地接了:“喂?”
手机里传来老洪洪亮的声音:“阿纶啊,我有一批新酒进来了,今晚你赶紧过来品酒吧!对了,我有个朋友介绍你认识,超级牛,他叫老黄!”
回家
就在张羽纶跟老黄见面的时候,晓岚已经悄然飞回了北京。
不管怎么样,遇到这么大的事,晓岚在出国之前,还是想回家看看自己的爹妈,甚至有些委屈有些痛苦有些伤心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跑回家去,抱着自己的亲妈撒个娇。
奥运将近,整个北京城都似乎处在一股热火朝天的情况下。出租车在路上足足堵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过了安定门她下了车,走在国子监那条上,才感觉到了清静。
每次走在国子监大街上,晓岚总觉得有一种心里很安宁的感觉。琉璃大牌坊在阳光照映下闪着光,古老的胡同槐荫深深,在盛夏的天气里透着凉意,这条街上那股浓浓的书香味,似能自数百年前透过来。
晓岚的家就在国子监附近的一个胡同里,她拖着箱子拐进胡同时,就看到江母在大门口同破烂王卖旧报纸,并且似乎有一些争议。
江母说:“上周我们老爷子卖的时候还六毛五呢,怎么今天就变成六毛钱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啊,怎么就一套一套的呢,是不是胡弄我呢?”
破烂王有些不屑地说:“可真对不起你了,我卖给纸厂也还没有六毛五呢,如今这世道物价天天变,我收您这一斤纸还挣不了几分钱呢!老太太您住这么个大宅院的,何必跟我们计较这几毛钱啊!”
江母据理力争:“话可不能这么说,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住四合院也不表示我就不能论这个理儿?”
晓岚微笑地站在一边听着这充满生活气息对白,心里只觉得暖暖的。她走上前,按住了江母想要继续争执的意图,对那破烂王说:“就听您的,六毛就六毛!”
破烂王看了看晓岚,恭维江母说:“还是您儿媳妇懂事。”
江母雄纠纠气昂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