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一转眼,我跟苏烟就都步入初三了。
原本,我比她大一岁,应该高她一届的。但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她,我便留了一级。
苏烟对此很是过意不去,我却不以为然。如果晚毕业一年,能令钟伯伯欠下我一个大人情的话,那这实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不得不说,苏烟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这也是我愿意陪着她的最重要原因。
她有娇纵的资本,却没有娇纵的脾气。她与人为善,只要别人没有踩到她的底线,她都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渐渐的,我对她也起了怜惜之心。看到她受了欺负,便会下意识的冲出来维护,而不仅仅只是遵从钟伯伯的命令了。
但是,此时的我与她,还绝谈不上什么闺蜜挚友。了不起,也就是一同上下学的伙伴而已。
然而,就在中考刚结束后的那个月里,一切,都改变了……
我被几个‘朋友’叫去迪吧放松,苏烟受不得那边的环境,遂就没有跟去。也就是在那里,我不慎染上了毒瘾。
起初,我只被告知那是能令人开心起来的药,再加上是朋友给的。所以,我丝毫都没有怀疑的便吃了下去。这一吃,便无法自拔了。
我很快便感觉,这药我只要一停就会很难受。问带我过去的男孩,他只含糊的告诉我,多吃几次就没事了。
我竟傻傻的信了,并且继续服食,甚至加大了药量。
终于有一天,我在钟伯伯的聚会上,当众犯了毒瘾,浑身抽搐的倒地不起,被送往了医院。
医院很快便给出了结论,说我在吸毒,并且毒瘾已经不小了,建议送往戒毒所治疗。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父亲激怒之下,扬言要同我断绝父女关系,母亲也只是失望的一直抱着哥哥哭。
钟伯伯淡淡的看了病床上的我一眼,然后拉过了苏烟,轻声说道,“烟儿,你以后不要再跟黎默玩了,知道吗?”
就这样,我被全世界放弃了,独身一人进入了那个炼狱般的戒毒所。
尽管我知道,父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绝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可我还是痛苦的不能自已。
戒毒者初期,最需要的便是亲人朋友的鼓励与支持。可是此时的我,面对的只有周围陌生人冷漠的眼神。
我的心理渐渐趋于崩溃,我开始消极的应对周围的一切事物,甚至于绝食。
慢慢的,我感到医生也放弃我了。他们开始每日给我打镇定剂,给我输营养液,我能感到,我的身体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消瘦下去。
我曾经以为,我会死在这里。
可是,苏烟却在我被送进戒毒所的第六天,奇迹般的出现了。而在她的身后,跟着那个总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钟靖。
阳光在那个男人英挺的面庞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我不禁看愣住了,连推攘那几个正想把我绑起来,给我注射镇定剂的护士都顾不上了。
这好像还是我头一次,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无奈与纵容。
苏烟见到了护士手里的针头,在片刻的怔仲过后,她尖叫着扑了上来,狠狠地咬住了那个护士的手腕。
那股疯了般的劲头,几乎吓的我这个‘病人’,都不自觉的往床里侧缩了缩。
那个小护士惨叫了一声后,便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的针管。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惊愕的目光下,苏烟劈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针,然后,转个方向,猛地扎进了她的后背!拔`出来,再次深深的扎进去!
“啊!”更凄厉的几声哀嚎,接连在屋里响起。
这一刻,浑身都难受的快要散架了的我,竟然憋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敢保证,苏烟的这一针,绝对要比这几天她们给我扎的要疼的多了。
在苏烟的坚持下,我被送到了滨海的一家社会戒毒医疗机构。那边的医护人员与医药设备,跟这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苏烟竟然也陪我搬了进来。那个被整个钟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就这样成为了我的‘小保姆’。
我在最痛苦的时候,曾经咬伤过她的手臂。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曾经抱着她嚎啕大哭。那段地狱般的戒毒生涯,是她陪着我一起熬过来的。
三个月之后,我离开了那里。
当厚重的铁门在我眼前缓缓开启的一霎那,苏烟走过来,像过去多少次,我去接她下学时那样,对我轻轻说了一句:“默默,我们该回家了。”
钟庆林的确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在他的打点下,我的‘吸毒’变成了‘中毒’,‘戒毒’变成了‘救治’,所有人都仿佛失忆了一般,对我这段时间的经历缄口不言。
我知道,这大概离不开苏烟在背后为我所做的。
我没有和她说谢谢。因为,我们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一个‘谢’字,可以了结了的了。
短短一白天的时间,让我们变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