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照顾白纯的时候开始,他的末日就提前降临。
着火什么的,已经算她的老把戏了。
白纯见他不起床,又揪他耳朵:“小岑岑,再不起床,晚上不准你吃饭!”
小岑还是不动。
白纯没辙了,以前在葛山大剧团生活的时候,管事的阿姨就是这么叫她起床的。
第一个是“着火了”,第二个是“晚上不准你吃饭”。
一听到这两句话,白纯准保没脾气,乖乖起床。
好吧,小岑岑,你不起床,我只能让顾叔叔叫你了。
号码拨通,顾语声这边正在鼎元的会客厅参加宋老先生的八十大寿酒会,席间人群来往,衣香鬓影,悠扬舒缓的钢琴曲缓缓而静谧地流淌。
他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香槟,拿出手机,屏幕上正好显示一个熟悉的座机号码。
顾语声得体地微笑,避开前来寒暄的几位,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阳台。
男人扶着乳白色的栏杆,柔和的月光倾泻在他的肩头,连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背影都让跟随他脚步走过来的宋溪月着迷。
她呆呆看着,只见顾语声接起来电。
“喂?”
那边白纯开始无辜地嚎起来:“顾叔叔,小岑岑趴在我的床上不起来怎么办?他不知道,他的臭胳膊正压着你给我买的内衣,我很喜欢的,压扁了都……”
顾语声:“……”
“顾叔叔?”白纯拼命敲话筒,以为是电话坏掉了,“顾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啊——小岑岑终于醒了!小岑岑,给我做晚饭吃,我好饿!”
“啪——”通话挂断,顾语声看着手机屏幕呆怔一会儿,在阳台烦躁地转一圈,又拨回去。
这回是岑力行带着哭腔接的:“顾先生,我真的不知道白小姐把内衣都藏在被子里啊!”
顾语声的声音故意沉下来,带着威严:“这么说,你是真的掀开她被子看过?你还做过什么?”
岑力行腿都吓软了,噗通一声,直接跪到地板上:“不,不,没有啊顾先生,我……您相信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枉的,的——我只是趴在白小姐床边等她睡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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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声蓦然想起两个月前将白纯留宿下来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她脏的要命,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牛仔短裤,外面罩着一个怪异的长度落到膝盖的毛绒背心。
当顾语声建议她去浴室洗个澡,白纯大喇喇地在原地就把毛绒背心脱掉了。
接着,衬衫下面那饱满挺耸的胸部和上面粉红色的圆点便清晰地印入他的眸底。
顾语声扶着额头,连忙别开了眼睛,女孩竟然没穿内衣?!
后来,顾语声找人为白纯量身定制一批全新的内衣送了过来,保姆阿姨有一次打扫完白纯的房间,不小心在他面前咕哝一句:“这孩子之前挺宝贝那些内衣的,现在怎么一件也看不到?”
现在想想,可能是都被她藏起来了。
顾语声有些哭笑不得,挂断电话,准备从酒会现场回到家里。
不过,既然是宋家的酒会,就理所当然避不开一个人——宋溪月。
“声哥哥,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呢?”宋溪月在小阳台外等几分钟了,若是对方换做别人,她哪有这个耐心,不过,等她的声哥哥就算了。
算起来,宋溪月从十四岁开始等二十四岁的顾语声回国;
十八岁开始等二十八岁的顾语声和女朋友分手;
二十岁开始等三十岁顾语声离婚;
现在,她二十四岁,终于等到三十四岁的顾语声恢复单身!
十年的时光她都耐心等过了,两三分钟的讲电话时间她有什么不能等?
“原来是溪月。”顾语声打量下她,出于礼貌赞扬道,“好久不见,小姑娘这次回来真是长大了。”
宋溪月今晚穿着一件抹胸的玫瑰红小洋装,几乎该露的地方全都大方地展示出来——微微蓬起的下摆中藏着一双又直又长的白腿,而那胸前一道若有似无的浅浅细缝更是为她惹来不少男人的倾慕。
宋溪月走近,带来一阵幽香,撒娇着强调道:“声哥哥,我不是小姑娘,我二十四了!”
顾语声抱歉笑了笑:“对不起,溪月,我还总是把你当做在宋总面前撒娇的小孩子。”
宋溪月撅起嘴,以表不满,转而,亲昵地抱住顾语声的手臂:“好吧,声哥哥,既然你都道歉了,我就原谅你。但是,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在和谁讲电话?”
“这个……”顾语声不着痕迹把手臂抽回来,整理好衣襟,轻描淡写道,“一个锦生从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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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生,顾语声的胞弟,如果他今天依旧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着,是他二十六岁的生日。
顾语声一边开车,一边将一张旧CD放进播放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