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上在姥姥家吃饭的时候,被派出所带走问话事情就被父亲知道了,这次不是别人告的黑状,而是洪涛主动承认的。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白主任能不说,那些街坊邻居们也不会闭嘴,闲言碎语早晚要传到父亲耳朵里,不如直接挑明,反倒更主动一些。
“我看韩雪这孩子不错,她家里的情况我也问过,没爹少妈的,就算走过一点歪路,那还不能让人家改了嘛!这两年在咱家干的就不错嘛,也没听说还和那些小流|氓来往,就不该揪住孩子的小辫子不放!”姥爷听了洪涛的叙述,先从主观上做出了评价。
“还是要相信组织嘛,有什么问题也得回来交代清楚,就这么直接没影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还得让小涛跟着吃瓜落。。。。。。”洪涛的父亲对于自己儿子因为别人而名誉受损还是很不满的,虽然岳父已经定下了基调,但他还是要抱怨抱怨。
“相信个屁,当年你倒是相信呢,结果呢?下放工厂劳动!你当组织是你们家开的?要我说人家闺女也没打算害你儿子,人家过完节就走了,她难道还能掐会算,知道会有今天?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文化少不见得就是品格不好,你这个看不起人的思想要不得!”姥爷和父亲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碰见任何事儿,都能吵起来。
“爸,少说两句吧,我这不是没事儿嘛,姥爷,您也别说我爸,要是小舅舅让警察带走,您肯定也得埋怨。对了,姥爷,小舅干嘛去了?现在外面这么乱,可别让他四处乱跑,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您得让他在家踏实待几天,躲过这阵风去。”洪涛一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赶紧转换话题。
从9月份开始,洪涛几乎是一天一天数着过日子的,派出所和那位西城的王所长一直都没再来找过他,大姨夫也从本地派出所那里把大概情形打听了出来。这件牵扯到韩雪的案子好像已经结案,其中2名主犯全都给咔嚓了,剩下的1o多个人都给送到了大西北。
案子虽然是结了,但是韩雪还是不能现在回来,那二爷索性也不让6云鹏回来了,两个人在外面多少还能相互照顾照顾,不至于太孤单,至于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躲着呢,那二爷一个字也没和洪涛说,这个老头真是一个当地下党的好材料。
虽然这件事儿对洪涛本人和那二爷的影响很大,但是对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毕竟社会治安是眼看着好转了,凡是身上稍微有点毛病的,都已经不敢再露头。不光打架、抢劫、溜门撬锁的事情基本绝迹,就连公园里也清静了很多,晚上再也看不到树丛里的那些野鸳鸯了,就算是正经谈恋爱的,也只能是到大街上谈一谈人生、理想,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由此还诞生出一个形容谈恋爱的新名词:轧(呀的读音)马路!
要说倒霉,在洪涛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个人姓李,大概四十岁左右,具体叫什么洪涛也不知道,他就住在廊旁边的新开胡同里。这个人长得就很猥琐,一双眼睛虽然不小,但长成了三角的,嘴唇上还留着一撇小胡子,整天穿得人摸狗样,不知情的以为他是个大学老师,了解他的人都叫他“李桌子”,因为他以前就是饭馆里的服务员,专职洗碗擦桌子。
其实这个年代的饭馆服务员还是挺好的工作,至少不缺嘴吃。不过这个李桌子有一个毛病,太好|色!扒女|厕|所、女|澡|堂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因为把小女孩带回家去猥|亵,被劳教了好几年,出来之后也没了工作,于是就四处打打零工、摇摇煤球啥的,因此还和6云鹏是个半熟脸,两人一块揽过几次活。
你说你都混到这个份儿上,就别四处嘬去了,他偏不!刚吃了没几天饱饭,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借着找6云鹏聊天的机会,把廊里几个女孩子晾在院子里的内|衣偷了好几件走。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以为是洪涛的恶作剧,就没搭理,直到有一天韩雪的内衣也不见了,气急败坏的找到了洪涛,大家一对质,这才知道院子里出了贼。
很快,大家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因为能进来的外人就只有李桌子一个,洪涛碍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并没声张,只是让6云鹏以后别再搭理他就完了,反正那些内|衣拿回来,女孩子们也不会要了。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个李桌子就是,他见洪涛没敢拿他怎么样,以为洪涛怕了他,于是开始变本加厉,居然在一天早上摸到了廊里,正好赶上韩燕一个人早起在打扫卫生,他掏出不知道从那儿凑来的十多块钱,想占一占韩燕的便宜,结果刚碰了韩燕屁|股一下,就被女孩子的喊声惊动了那二爷。
那二爷本来就恨他借着找6云鹏聊天的机会混进来偷东西,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抹黑嘛,要不是洪涛拦着,早就揍他去了。这下可算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抓住他就是一顿臭揍,然后直接送到了派出所。
俗话说,不打馋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这个李桌子就是不长眼的,如果这个事情放到前一年或者后一年,顶多也就是算个累犯,然后再送去劳教两年。但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而且还有前科,结果没过2个月,他的大名就出现在了大布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