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泰的眉宇压低几分,唇角却仍保持着礼貌的弧度,“你是纯粹针对我,还是针对任何一个人在危瞳身边的男人?如果是前者,尚属于能够解决的范畴。如果是后者……”
他顿了顿,目光淡了几分,“我想我帮不了你。”
“是不是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说话都喜欢绕圈子?”渃宸摸了摸鼻尖,甚是好笑的摇头,“看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的影响力都不容小窥。你想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是么?”
他问完,笑容又慢慢收了回去,浅棕色的眼瞳慢慢透出认真,“在那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说说你自己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一来一去的谈话,两人似乎都在做探究。
凌泰知道,危瞳受伤的事不是她自己说的,也就是说,在意外发生后,有第三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之给渃宸。
无论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危瞳因此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我能跟她结婚,就已非常清楚表明了我的心态。你也不是蠢人,与其在这里因为意外而迁怒,怎么不仔细想想那个通知你的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凌泰缓缓蹙起眉,“工地意外是人为的,在你打电话来之前,我们这里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此次意外。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这件事我会去查,不过就算这样,也不代表你能完全撇清关系。商场上那些黑白是非,不应该把她牵扯进去。我不喜欢听理由,牵扯了就是牵扯了。如果你真有本事,就应当好好保护住她,风雨再大也不让她淋湿分毫!”
渃宸说着,神态逐渐严肃,“从小到大,她虽然一直好动,喜欢找人打架,可我告诉你,有我们十二个人看着,她从来没吃过一次亏!你以为她不喊疼,就真的不痛?手臂五针,腿上七针,一共十二针!二十五年来,她大小擦伤扭伤的确多的数不清,可从来没有哪次严重成这样!”
他的怒意终究起来了,“你不用再问我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无论是怎样的我都没必要也没兴趣让你知道!你也别再做出一副能够给她幸福的模样来,婚姻只是形式,什么都说明不了。你说想解决问题,那我就直接点告诉你,不用解决——关于危瞳,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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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一场谈话,算是让两个男人在场面上最后一点客套也彻底消失。渃宸说完该说的,率先离开。
走出乔克会所后,他眼底的怒意很快消散,他的目光自停在路旁的车上掠过,短暂的一瞥并未久视。随后拦了辆车,返回老街。
此刻已接近午夜,老街上的住客们早已睡下,昏黄路灯下,狭窄的老街静谧而深幽。暗中,似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
渃宸何等耳力,他朝某阴影处看了眼,笑着摇头,“还不出来?”
纤长的窈窕身影闪了出来,年轻女子浅麦色的脸孔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师兄……”
看着她一身热裤T恤外加贝雷帽的利落打扮,他好气又好笑,“翻墙出来的?”
“没有。老爹早坐在墙边上捧着茶杯晒月亮呢,我是走大门出来的!”
她老爹天天糊涂,难得却精明非常,知道小宝告密后就明白她不可能还待得住,特地在墙边等她就是为了不让她带伤翻墙。
她上前勾住渃宸手臂,“凌泰找你都谈些什么?”
他避而不答,只盯着她看,“这么晚还回去找他?”
“明知故问。”她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她的模样,他又有些想笑,然而敏锐的触觉再度忠诚的反馈给他一些讯息。
他骤然拧眉,借着摸她头的动作,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斜后方的另一处阴影,那尚未凝结的笑意就这么消失无踪。
他收住脚步,逐渐凝神,“其实凌泰今晚问了我一个问题。”
危瞳抬头,月色下,渃宸俊挺的五官愈发显得深邃立体。
“然后,我就一直在想,当年执意要出国发展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当然是对的!不出国又怎么会拿摄影大奖?”
他叹了口气,目光停顿在她脸上,缓缓拉住手臂上的手,握在手里,“可惜我得到事业,却失去了你。”
“啊?”危瞳被炸的不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对话!?
“瞳瞳,我真的很后悔。”他的声线压得很低,这么近距离听来有种不真实感。
危瞳不傻,若是这样都听不出背后的意思那就是白痴!
可正因为听懂,才愈发震惊,尤其在全无准备的状况下。
她张张嘴想说话,却被他摸着头发打断,“不用问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话我本不打算说,可现在我才知道骗不了自己。从小看你长大,你是我重要的家人,也是我最重要的女孩。我不该离开三年,以为你还小,以为你对感情总是懵懵懂懂所以不会太早恋爱。结果回来才知道你连婚都结了……”
“大、大师兄……”她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