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如果不是知道卫少儿的弟弟卫青成了大将军,卫少儿的儿子霍去病名扬天下,霍仲儒都不一定知道霍去病就是他的儿子。
“骠骑将军,老夫愧对于您,无颜面对将军。”
霍去病心情平静了许多,搀扶起霍仲儒,仔细的看着,他没陛下的威严地位崇高,他没舅舅卫青英武不凡成熟内敛,他就如同大汉多少平凡的小官一般,谦卑恭谨,唯一值得炫耀的是他曾经玉树临风,俊美惹人,现在霍仲儒年老了,受生活所困,和老人并无区别,他终究是自己的生父,这一点无论是宠溺他的刘彻,还是带他出征的卫青,都不能做到的。
霍去病扶着霍仲儒跪坐,霍去病眼眶泛红,但他从不知道何为流泪,从小到大无论什么状况,哪怕被人欺辱嘲笑,他也不曾落泪过,永远高昂着头。
“你别哭了。”
霍仲儒等人等了半晌,就等到霍去病这句话,刘曦忍着笑,她还以为能看到霍去病落泪,能听到一脸严肃的霍去病说点什么呢,结果就是你别哭了,言简意赅。
“你别笑。”霍去病哪怕看不到刘曦的笑,也知道她的,“你也...也给他行个礼。”
刘曦见到霍去病眼里的期盼,拿掉了头上的毡帽,露出清秀的容颜,霍仲儒嘴很笨拙,“她是...她是...”能和霍去病一起来此,又长得很甜美的女子,从穿着打扮上就可得出,眼前的少女出身不凡。
“我是刘曦,拜见好霍伯父。”刘曦行礼,霍去病嘴角上扬,他虽然不在意刘曦的公主身份,但曦公主可是比他还骄纵,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刘曦能向霍仲儒行礼,是给了霍去病很大的面子,霍去病很高兴,她是重视自己,才会善待霍仲儒。
”刘曦姑娘...刘...曦...“
霍仲儒再次跪下,诚惶诚恐的磕头:”小臣拜见曦公主,拜见凤翔公主。”
“快请起。”
刘曦向霍去病挑眉,你快把你扶起来,霍去病搀扶起霍仲儒,“她既然自称是刘曦,你便不用把她当成曦公主。”
霍仲儒身上全是冷汗,早就听说霍去病被刘彻宠爱着,直到现在才弄明白,敢情宠得他都不分公主了?刘曦能陪着霍去病来此,难道他们将来?霍仲儒他想到此处,看着刘曦的目光大胆了点,不再那般谦卑,娶公主,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的你女儿,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霍仲儒突然底气足了不少,对着妻子喝道:“还不拜见公主?准备好饭食,款待骠骑将军一行。”
“是,是,是,老爷说得对,我这就去。”
霍仲儒的妻子再无往日的彪悍,向刘曦磕头后,连忙出去准备饭食,直到现在她还感到做梦一样,名满天下的冠军侯竟然是老爷的儿子?带着公主来看望他们?
“骠骑大司马是姓霍的吧,是大将军的外甥吧。”妇人拽走了明显不愿意离开的霍光,“你说骠骑将军是老爷的儿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会不会认错了?”
霍光埋头想着心事,他倒是不怀疑霍去病和霍仲儒的父子关系,他是在想怎么能让霍去病带他离开,他不愿在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蹉跎,他要去奢华繁荣的长安,要去拜见大汉皇帝,他要像霍去病一样封侯拜将,怎么才能打动霍去病呢,怎么才能让他带上自己?霍光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当耳边风?”
霍光的头上挨了妇人一下,霍光脑袋晕沉沉的,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抬着倔强的眼眸不服气的盯着妇人,“我也是父亲的儿子,你不能打我。”
“你还长脾气了?打不得你?”妇人最恼恨的就是霍光这种眼神,每次都会暴打霍光一顿,庶子在她眼里就才出气筒,“你个兔崽子,我还没说你呢,竟然敢偷懒不干活?”
抄起不远处的藤条,妇人很习惯的抽打霍光,不似往日霍光并不躲闪逃避,或者求饶,就那么不服气的直视妇人,“我是父亲的儿子,不似家里的奴仆。”
跟着霍去病的侍卫看不过去眼了,喝道:“够了,吵到将军你吃罪得起吗?是要砍头的。”
虽然霍去病认下了生父,可没认妇人,她收手,”不敢惊扰到冠军侯,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教导教导。”
妇人踹了霍光一脚,“快去捡些柴木,饿坏了冠军侯,坎你的脑袋。”
霍光身上被竹条抽得很疼,看了妇人一眼,去捡柴木,换得冠军侯的怜悯,才有可能离开这里,不再受嫡母的虐待,霍光很羡慕霍去病,看霍去病的样子,就是从未受过这种苦楚,骄傲的将凤翔公主当做寻常人,这一点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从中可看出皇上对霍去病有多宠爱看重。
霍光往灶坑里添柴木,燃起的火焰将霍光的脸颊得红彤彤的,眼眸晶亮,他一定要去长安,一定要去,在霍光的脸颊处有这一道被竹条抽出的血痕,霍光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很疼,他再也不要过这种卑躬屈膝的日子,霍去病能够做到,他同样也能做到。
在客厅里,霍去病跪坐着一句话也不说,霍仲儒到时想要询问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