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学道亲自递名片的人不多,王月正是其中一个,拿着电话耐心地从头听到尾,他看了一眼时间说:“事情我知道了,你那边保持手机畅通,等下会有人跟你联系,如果有转院需求,你跟去的人说。”
结束跟王月的通话,边学道找出王一男的号码拨了过去。
“老王,等下我发你一个手机号,你让法务老曹联系对方,处理一起跟x航的纠纷。”
“在燕京?”
“对。”
边学道亲自打电话,王一男自然上心,说道:“我跟老曹一起过去。”
“你不用出面。”
看着车外的街景,边学道说:“先让老曹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两人通话结束。
一旁的李裕听边学道嘴里又是“转院”,又是“x航”,又是“调查”,好奇地问:“什么情况?”
廖蓼明显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把王月的手机号输入kki发给王一男,边学道看着李裕说:“我在四山出车祸那次你还记得吧?”
李裕点头。
廖蓼则诧异地扭头看向边学道。
边学道出车祸时,廖蓼已经赴英国留学,事后有耳闻,但不知道具体细节,当事人活蹦乱跳的,换成谁也不会对一起没造成重大人身伤害的车祸特别关心。
放下手机,边学道接着说道:“那天救我的那个女教师,遇到点事,找我帮忙。”
李裕听了,反应几秒,问道:“多大的事要找你帮忙?飞机掉下来了?”
说完,李裕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乌鸦嘴,解释道:“我是说……她应该知道什么样的事值得给你打电话吧!”
王月知道。
她心里从始至终都知道机场发生的事不值得动用边学道这份人情,可她还是打了电话,因为x航领导不仅没有露面沟通道歉,不仅没有到医院看望王月妈妈,甚至还让工作人员索要未能成行的机票并暗示王月如果她们不知进退,航空公司会根据几人在机场的“狂躁”表现将她们列进民航黑名单。
至此王月忍无可忍。
再理性的生命也有对抗轻慢不公的冲动,此时此刻,王月宁愿什么都放弃,只要傲慢的航空公司低下头,给她和她的家人应得的尊重。
冲动过后通常都是后悔。
得知妻子打了边学道的电话,唐勇瞬间心乱如麻。
为这么一件事去求边学道,简直是用高射炮打蚊子。
再说今天这事就算解决,能有多大益处?
赔偿全部经济损失?赔偿医疗费用和精神损失费?往多了使劲算,能有多少钱?3万?5万?0万?
边学道的人情又值多少钱?
能改变人的命运,你说值多少钱?
好在唐勇有慧根,他没有埋怨憔悴疲惫的妻子,也没有痛陈得失利害,他体贴地搂着王月肩膀安慰:“妈没事比什么都强,等老人身体缓一缓,年底咱们再走,下次认可多花点钱,买直飞机票。”
整个人靠在丈夫怀里,被懊悔情绪吞噬的王月喃喃地说:“我是气昏了头……才打……那个电话……”
“我知道,我明白。”唐勇拍着王月后背说:“我支持你的决定。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他们不是让咱们找关系吗?咱就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关系。”
“可是……”
王月抬起头,看着丈夫的脸欲言又止。
双手扳着妻子肩膀,唐勇正色说:“等下姓曹的律师到了,你把那张名片交给他,让他转交给边学道。”
“啊?”王月一脸讶然。
静了几秒,她认真地说:“好!”
……
……
52岁的曹焜是智为科技首席法律顾问。
曹焜加入智为科技是“有道集团法务部副主管”朱莉推荐的,此人既有真才实学,也有实战经验和人脉,是个法务好手。
接到王一男电话时,曹焜已经准备上床休息了。
跟王月通完电话,曹焜有点哭笑不得,他第一反应是“王月”是王一男家亲戚,不然这事说不通。
在曹焜看来,王月遇到的这件事太微不足道了,就算要打官司,也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赌气似地拉开架势。
不过王一男既然亲自打电话了,曹焜还是要行动的,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也。
……
……
医院里。
见到王月和唐勇后,曹焜开门见山地问:“怎么证明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不是一面之词?”
跟王月对视一眼,唐勇说:“我有航班延误短信和两段录音。”
点点头,又问了王月和唐勇几个问题,曹焜拧上钢笔帽说:“把录音给我听听。”
两段录音都不太长,而且前后不连贯,不过其中有几句话对王月和唐勇非常有利,结合当时语境,不难推导出前因后果。
因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