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边学道也通过这个工作室和数不过来的瓶子上的手写标签,感知到了祝德贞强大气场之下的纤弱和寂寥。
所以他什么都不问。
因为他跟祝德贞一样,已经不在乎多少人知道自己的强大,更在乎有一个人,能懂自己的脆弱,能让自己放心地向这个人敞开自己的脆弱。
这个人不能是父母,因为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跟父母报喜不报忧。这个人也不一定是爱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跟懂自己的人一起生活。这个人还不能是亲近的朋友,因为从古至今无数例子表明背后的刀子最难躲开。
所以这个人很难找到,碰到了就是一生知己。
对边学道来说,今日之前,不是知己最似知己的人是祝海山。
祝海山之后,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奈何可与语人无二三。
究其原因,无论徐尚秀沈馥李裕于今……
还是沈雅安武思捷傅采宁廖蓼苏以……
对这些人来说,他是大树,是靠山,是屋檐,就算让苏以看到了金河天邑的暗门,他依然是岿然可倚的大树,因为苏以一直都在仰视着他,自觉不自觉地什么都听他的。
祝德贞不同!
她跟边学道从始至终都是平等的,她独立强大,不仅完全不用依附于边学道,甚至在有些时候有些领域俯视他。
正因此,当祝德贞向他展示脆弱时,边学道收获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远远超出身边曾给他最多成就感的沈馥。
也正因此,边学道不必担心一旦自己敞开脆弱会让祝德贞担忧嘲笑或忐忑不安,说白了,没有形象负担。
所以……
当祝德贞说出“别问理由,我自己也不知道”后,边学道没说话,也没动,他只是静静地跟祝德贞对视,像听不懂祝德贞话里隐藏的意思一样。
祝德贞见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步一步把他推离窗前,推到床边,然后伸手按了一下床旁的按钮,电动窗帘在一阵蜂鸣声中缓缓拉上。
待窗帘将房间与窗外的世界隔开,祝德贞平静地问边学道:“想好今晚拿走什么了吗?”
看着祝德贞的眼睛,边学道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浓,他拿出手机,一边输入数字一边说:“慢慢想好了。”
短信发送完毕,他抬头问:“你不会一会儿变卦赶我走吧?”
从边学道手里拿过手机,随手仍在身后的沙发上,祝德贞眼里浮起一抹春意:“睡到天亮不要钱。”
“天亮之后呢?”
“今日事今日毕。”
这是两人在天亮之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这句之后,两人完全靠眼神交流,和身体交流。
一夜旖旎。
在天边红日跃出地平线的一刹那,边学道完成了第四次喷薄。
他是真拼了,因为他被祝德贞刺激到了。
一整晚,祝德贞一声都没叫,一声都没。
不仅不叫,祝德贞还拒绝背对着他,不仅拒绝背对着他,还从始至终瞪大眼睛看他。
那眼神让边学道终生难忘,就像是严格的老师在监督学生考试答卷,就像是在看边学道到底有多少能耐。
于是两人开始较劲。
前三次,每到最后关头边学道想减速缓缓时,祝德贞就会手脚并用牢牢锁住他,然后反客为主,开启电动马达,杀得他丢盔卸甲。
如是三次,屡试不爽。
边学道不是没抗争过,怎料也不知道祝德贞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大得连边学道都吓一跳,加上关键时刻身体有点酥,连续三次都被祝德贞连击成功。
到第四回合,边学道累,祝德贞力气衰减的更快。
奈何依旧不叫,依旧坚决不让边学道后进,于是边学道拼老命想要折腾到让祝德贞失去反抗意志,想要获得心理上的征服感,结果,就在第四次喷薄的关口,身下的祝德贞忽然冲他妩媚一笑,然后病猫瞬间变老虎。
于是他又被压榨了。
两人都累极了,反而睡不着。
依偎着靠在床头上,祝德贞开口道:“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我也不是。”
边学道没有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指着柜子上花瓶里一枝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说:“昨晚还是很小一个花骨朵,看样子今天就要开花了。”
顺着边学道的手看过去,祝德贞悠悠地说:“今世花,前世缘。倘若来世路遇花开,也定是今世一点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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