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问边学道:“你脸皮薄还是厚”
边学道笑着问:“你说呢”
沈馥在边学道脸上揪了揪,忽然叹气说:“年轻真好。”
见沈馥又要在年龄的话题上打转,边学道立刻岔开话题说:“我也是有苦自知。”
沈馥果然中招,她双手拄床,撑起上身,问道:“你怎么了”
边学道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忙忙碌碌,没个尽头,而且,没什么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沈馥略显诧异地问。
边学道点头:“昨晚跟下属吃饭,子公司一个总裁跟我们说,他去江南的一家上市公司考察,这家上市公司是国有控股的,中午老总请他吃饭时跟他说,公司在上市公司里表现还算不错,但是就是这样,中层的管理人员,甚至高层的管理人员,全都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高管,都在讲不安全感。”
沈馥问:“你也没有安全感”
边学道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两个多月前,刚有一些人的白手套找上我,想空口白牙,要有道集团的股份。”
沈馥关心地问:“那怎么办很难对付的人”
边学道露着一口白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找到他,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他诚恳地跟我道了歉,表示再不作此非分之想。”
沈馥盯着边学道眼睛说:“你没说实话。”
边学道说:“实话都是血淋淋的,你们女人还是少接触的好。在咱们家,你只负责明媚照人,我全权负责遮风挡雨。”
一句“咱们家”,把沈馥的骨头都说酥了,她满心爱意地枕在边学道的胸膛上,半晌,开口说:“再大的风雨,我都愿意陪你一起面对。”
抚摸着沈馥的头发,边学道轻松地说:“求名利无了时,千金难买好人生。老实说,现在这种日子我有点过够了,说不定哪天,我就退隐当富家翁,到那时,什么风雨都刮不到我身上。”
祝家,正在酝酿一场风雨。
现实中发生过不少实例,有一些家庭,尽管不富裕,但过得温馨和睦,可是有一天家里因为中彩或者拆迁突然暴富,便鸡犬不宁起来。
几百万甚至一套房子,都有可能让亲人反目成仇,而祝家的情况要更加复杂,天文数字的资产,遍及世界各地的产业,随便一点边边角角,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如何让人不心动如何让人不争
在祝海山的遗嘱里,边学道拥有十分之一财产的继承权,但事实上,祝海山的财产不是等分十份,除了边学道这十分之一,另外九成财产,被祝海山分成了60多份。
没办法,四处留情,子孙众多,分成60多份,还有一些人被彻底“遗忘”排除了。祝海山心够狠,一些忤逆子孙,根本不在遗嘱大名单里,以后怎么活,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祝植淳的二哥祝育恭就不在祝海山遗嘱名单里。
祝育恭是祝家老四的儿子。
祝家老四生性风流,17岁时跟邻居家一个24岁的姐姐相好,生下了祝育恭,所以祝育恭比长子所生的祝植淳还大了5岁。
祝育恭的妈妈有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他妈妈身上没体现,可是祝育恭从小头发就发黄。因为与众不同的黄头发,加上父母关系的一些传言,祝育恭从小在身边同学朋友的嘲笑和疏远中养成了非常叛逆的性格。
随着祝家发迹,祝育恭的非常叛逆,逐渐变成非常胆大妄为,非常肆无忌惮。
祝海山一直看浑不吝的祝育恭不顺眼,所以在祝家第三代里,祝育恭是最不受待见的几人之一。
然而即便祝海山不待见,祝育恭还是成了燕京城里的顶级纨绔,因为他父亲是祝家老四,祝老四是祝海山发妻所生四子三女中最有金融头脑的一个,在家族企业越来越大,祝海山无力兼顾后,祝老四掌舵金融这一块。
祝海山是敢在“98年亚洲金融风暴”中虎口夺食的人,祝家玩金融,就没有以万为单位的项目,而所有这些项目,祝老四都是主要执行人。
有这样一个爸爸,祝育恭要是能缺钱花才见了鬼。
所以,即便祝海山的遗嘱里没有祝育恭的名字,祝育恭依然不缺钱,因为他父亲那份足够多。
然而跟许多人一样,当钱不是问题的时候,面子就会成为问题。
祝海山一死,压在祝家众人头上那座大山消失了,很多从前可以忍的事情都变成了不可忍受。
祝家长孙祝植淳算是个人才,可是长子却太过敦厚无争。
祝家的情况,有点像古代刚继承王位的太子过于仁厚,压制不住分封在各地的兄弟诸侯。区别是各路诸侯图谋的不是大位,而是想扩大封地版图,占据最富庶的地区和城市。
对这种情况,祝海山早有预见。
可是在他看来,祝家勇猛精进了30年,在失去他的“先知”能力后,守成重于开拓。
而守成的话,发妻所生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