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黑眼圈,又震惊又懊悔地瞪眼:“你不是信口开河,糊弄我?”
云觞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脸去:“我糊弄你做什么,男人想找个床伴你还不懂?白痴。”
这话若反驳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段砚行低头暗自骂自己确实白痴,欲哭无泪地速度变成透明人,尾随云女王其后。
门还没敲,房里却传出咣当一下玻璃砸碎的声响,即便是有地毯缓冲,还是惊天动地。
随即而来的男人呵斥声更是惊悚不已:“你他妈猪脑子么!几分钟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居然记不住?!”
段砚行和云觞在门口面面相觑,一时间神情很是有默契。
他们同时想到,不能莽撞闯进去,出乎意料人赃并获才有新闻可爆料。
段砚行拿出手机,云觞夺了过去正打算拨通某某记者的电话,房门却忽然开了,陆澈若无其事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是厚厚的冰霜。
“你们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段砚行和云觞都没有向他瞧,他本来也没有刻意掩饰的样子,站在门的一侧,露出房间里跌坐在地上的男人。
那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乱糟糟的头发差不多盖没了半张脸,白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上都溅了咖啡的颜色,脚边一地碎渣。
身形异常的纤瘦,露在外面的双臂仿佛只是在骨骼上附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一丝肉都看不见,很快令人联想到长期挨饿,营养不良的难民。
他茫然地抬头向门口瞧来,一侧脸颊破了道血口,显然是刚划破的,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淌到下颚,乍一看有点骇人。
虽然脸大部分被乱发盖没看不清楚,段砚行却认得那个身形,一下子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巨大的差异让他又开始怀疑。
他认出了那个身形,却认不出那种战战兢兢的目光。
如果林云衍在场,一定也认不出来。
那个人竟然是曾和他们一起参加过“造星计划”的苏文!
陆澈并不想掩饰自己对人施暴,媒体的一贯偏宠袒护让他养成了肆无忌惮的习惯,但他却没想到段砚行会直接冲进房间,让他措手不及。
等他想过去堵截时,云觞配合段砚行的步调,已经先行把他拦截在门口。
“原来陆天王有这种爱好?”云觞不冷不热地笑笑,精明锐利的眼睛已然昭示了对陆澈的逼压。他在娱乐圈早就是大神级人物,一言九鼎,陆澈再牛逼,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陆澈抖了下眉毛,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教我的私人助理怎么做事,云导也要管?”
云觞笑而不语,往房里瞄一眼,段砚行正把苏文扶起来,苏文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段砚行扶得尤为顺手。
云觞并不认识苏文,只知道他们一起做过节目,只在节目录像中见过。他这个人不太喜欢记路人甲乙丙丁的脸谱,印象里也只剩下模糊的概念。但看段砚行那紧张的样子,才想起苏文是什么人,雪白的额角不由就突突地跳了。
——别人的事你都爱管,只有我的事你从来不管!
嘴角勾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拍着陆澈的肩膀笑眯眯说:“我正好缺个私人助理给我做事,借你的用几天。”
话音未落,段砚行已带着挂了彩的苏文到门外。陆澈想理论,云觞笑得花枝招展,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他:“谢啦,改天请你吃饭。”语毕,带上门,大摇大摆走人。
陆澈哪儿能想到自己的助理就这么被带走了,愣在房间里半天缓不过气来。
三人就近进了段砚行的房间,同居一室的女演员叫茗澜,还是个不成气候的情景剧演员,因为长得古典,才被评委看中得以入围。
她看见总导演立马慌得没了方向,正想好好打招呼,又被段砚行阴气逼人的脸以及尾随于后脸上淌血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云觞一把拽了她往门外丢,再塞给她一叠小粉红:“请他们喝茶去,傍晚前别回来,还有,别乱说话,明白么?”
茗澜哪敢摇头,头点得跟小**似的,云大导演是圈内有名的妖男人,须发见白也影响不了美貌,让小女人的心里小鹿乱撞。云觞慈眉善目笑一笑,砰地一下,把门关上。
段砚行把苏文安置在单人沙发上,随后目光飘向云觞。云觞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心有灵犀的很,脸上堆笑,一个眼神就会意了,马上打电话给服务台送医药箱过来。
段砚行给苏文处理脸上的伤口时,他还热情地倒了杯冰镇果汁给满头大汗的苏文,这种杂活平常不像他会做的,他也从来不是细心体贴的人。
段砚行自己喝上一口茶之后,想起什么,往另一张单人沙发那儿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你……要留在房间里?”
房间里空调打到十八度,云觞只穿了单薄的浴衣,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搁起腿,捧着冒热气的茶杯,理直气壮道:“他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抬起眼皮来,对段砚行讪笑,“你们聊你们的,当我是空气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