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得逞了似的,坏心眼地笑了起来,一笑牵动肩膀的伤,疼得猛龇牙,想笑又不好放肆大笑,憋得岔气。
林云衍看出苗头来,瞄了瞄他的伤肩,又瞅了瞅他的脸,微仰眉梢,不露声色说:“我忽然觉得,没有在茶里下药,让你去床上躺两天,实在有点可惜了。”
如此一个面貌平和清淡的人忽然说出这样使性子的话,段砚行反被林云衍一脸倨傲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打趣道:“最毒不过妇人心,衍衍,你这么面善的人原来心思这么坏?”
林云衍略略勾了嘴角,眼底里的笑意淡而娇俏:“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上次把感冒传给我,搞得我跟你大哥差点搭进去半条命,你知道么?”
段砚行愣住:“这么严重?”
“骗你的。”
他把段砚行手中的茶杯盖拿回来,重又往里倒上半杯清茶,吹凉了小抿一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兵者,诡道也,克敌制胜,骗之、诱之,攻其不备,趁虚而入,虽诈非奸。”
林云衍说完这一席用兵之道,内敛地抿嘴浅笑,眼底波光粼粼,一片锦绣风光。
段砚行知道他这是在暗指自己带伤上阵有点勉强,怕有人趁虚而入欺负他这个新人。
他心里因为之前的反复NG有些感触,被林云衍这么隐晦含蓄地问候了一下,心中暖了不少。
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古人高见。
段砚行等着林云衍递过来第二杯茶,深味地笑一笑,露骨地打量他:“我想你怎么出口就是兵家那套玩意,差点忘了你在拍《兰陵王》。拍戏还顺利么?云大导演没对你太凶吧?是他要你恶补兵法的?搞得你怨气这么重……”
兰陵王高长恭可是北齐矫勇善战的名将,不仅相传是一位胜过女子的柔美男子,同时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在那个乱世年间,为北齐后主撑起半壁江山。
林云衍想要将他演绎得出神入化,剧本以外的功课是必不可少的。
何况云觞出了名的严苛,**蛋里也要挑出骨头来,段砚行估计林云衍的日子不好过。
这一问,林云衍的表情果然有些阴霾,可却也没有大番诉苦,只是淡淡地说:“经验不足,演技上急于突破却反而事倍功半。和云导的才学比,我还是太嫩了。”
段砚行听得一惊一乍,云觞这十年来到底都干了点什么?
演技长进了不说,还从事服装设计自创品牌,经营几大跨国公司生意风调雨顺,主业当导演,出手作品不下十几部。
现在,林云衍还谈起了他的学识才情?
段砚行心里啼笑皆非,是不是该说那家伙当年深藏不露,伪装得太好了?
林云衍依然是没有对自己的事多做谈论,转而问起段砚行:“你呢?要超越云导当年演的流毓,压力也很大吧?”
“嗯……”讲起了演戏方面,段砚行便严肃了不少,心里怀着困扰与无奈,没有偏私,就事论事说,“‘流毓’这个角色几乎可以说是为云觞度身定做的,形象、气质、性情都已经太深入人心,本来就可以认为没有人比云觞更适合这个角色,观众早就把‘流毓’和云觞合为一体了。”
林云衍斟酌着,说:“可是K.S.A会所已经对外宣扬,翻拍《剑门世家》的目的就是超越旧版,颠覆原作。”
对此,段砚行不置可否。
翻拍《剑门世家》是裴邵贤的决策,在立项目初期,曾几度遭到总裁和董事会的异议,裴邵贤以职位保举这部片子,还立下了保证书,拉赞助找投资合作都是他亲自操办。
可见,裴邵贤对这部作品很上心。
穆染和他被埋在墓坑里时,语重心长说,裴邵贤虽然从小喜欢武侠小说,骨子里被熏陶得侠义正气,可真正让他决定脱离家族洗白自己,完全是年少时期受了《剑门世家》的影响。
他迷上了“流熙”这个人,甚至于满腔豪情地投奔了娱乐圈,那时候单纯是为了想见一见心目中的偶像。
当年,《剑门世家》播映以后,导演就说这部片子最大的成功之处是捧红了云觞,最失败之处也是云觞的名气大噪取代了作品本身的成功。
如果裴邵贤要翻拍它有假公济私的成分,那么爱屋及乌,段砚行之于云觞,自然对这部片子情有独钟。
可他又不想辜负了裴邵贤的寄托,于是两碗水端不平,一边是情,一边是义。
不管裴邵仁的话真假与否,他心里毕竟还是有了恻隐。
一来,人身长相决定一切,过去的他没有演绎过此类柔奸腹黑的角色,自己是否能尽快突破原来的戏路难以估算。
二来,颠覆云觞的流毓,对他自己,对云觞,都别具意义。
段砚行是个感性的人,以前他就容易犯感情用事的错误,对云觞从来都不能理智。
他寻思良久一声不吭,林云衍看他表情古怪,叫了他几声:“易寻?易寻?”
段砚行回过神来,干涩地笑笑:“衍衍,你看过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