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动用了极大的勇气。
看看自己像个落汤**,再看看云衍的落魄样,实在不能再折腾下去了,狠一狠心,还是把云衍交托给了裴邵贤。
“哟!这小样儿白白净净,挺俊俏哦!想不想当明星啊,保准你一定红!”
段砚行隔着房门听见裴邵贤醉的六亲不认,吐了一堆离谱的胡话,像个嫖客在调戏娼妓,他头皮发麻地在门外驻足许久,终于还是打道回府。
这个晚上,他怎么也睡不安稳。
他不是担心林云衍被大哥家里的垃圾山压死,而是辗转反侧想起了裴邵贤好男色。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上次段砚行自己喝醉时,晚上搂着林云衍睡,林云衍就没挣脱开。现在裴邵贤喝的酩酊大醉,难保不会酒后乱性,他把林云衍丢在那里简直羊入虎口。
万一裴邵贤神志不清,仗着体格优势来强的,林云衍恐怕招架不住,这白白嫩嫩的肉就进了大哥的嘴里……
段砚行被自己的猜想吓得一身冷汗,结果一整晚就在这个问题里反复折腾,第二天一大清早掀开被子,穿了件单衣就要出门。
裴邵仁在游廊里拽住他的袖子:“弟弟今天很不正常呢……”
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如清晨阴森森的风钻进了脖子里,段砚行回头瞪了一眼,脸部抽搐:“这一清老早就坐在走廊里喝茶,二哥你才不正常吧!”
裴邵仁淡淡地笑了笑,搁下茶盏:“二哥一贯早起,是你平常睡得晚才不知道。”扶一扶眼镜,略微勾起嘴角,“昨天酒喝多了,早上喝杯清茶,既能解酒,又能清火清毒。”
“真有雅兴。”段砚行吐槽。
裴邵仁松了手,纤长的手指从陶瓷茶盘中优雅地取出一只小茶盏,搁在桌对角,“只是自斟自饮略有些寂寞,弟弟,坐下来陪二哥喝几杯吧。”
“不了,你自己慢喝。”
段砚行刚一转身,又被一股拉力定住,回头去看,衣袖子又拽在裴邵仁手里了。
裴邵仁不温不火道:“慌慌张张的,去哪里?”
段砚行想了想:“大哥家。”
他这答案给得尤其精明,不管在什么家族,大的压小的天经地义,即使裴家的继承权如今属于裴邵仁,段砚行看出,他对老大还是十分恭敬的。
“裴邵贤”这三个字乃是他应付二哥的镇山法宝,有大哥压着,裴邵仁不好插手管他。
这法子百试百灵。
果然,裴邵仁听了便松开他的衣袖,轻轻笑出一声:“就算你是自己开车,穿浴衣出门未免也有点招摇吧?”
段砚行脸一热,晕乎乎地意识到自己竟连睡衣都没换掉。
裴邵仁打了个响指,一招招来三个管家,吩咐道:“给三少爷挑身合适的衣服,另外把他的车开到大门口,预热一下。”
段砚行一件睡衣在风里头吹一吹,便连着打喷嚏,哆嗦得像个受惊的小仓鼠。
裴邵仁又笑了笑,柔声说:“今天气温降到零摄氏度,最好在驾驶座放个暖垫,三少爷怕冷。”
十二月的结冰天,裴邵仁想得可周到。
暖垫垫在屁股下面,柔软舒适,比太师椅美人榻还舒服。
不过段砚行没有这份享受的闲情,一路彪悍地冲到裴邵贤的公寓,踹开大门,大声道:“大哥,云衍昨晚睡得好吗?!”
刚一吼完,就想抽自己耳光。
这句式,这口气,这问题问得……不就像在说,云衍昨晚就睡裴大哥边上,两人OOXX得如何……
就在这时候,懒洋洋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小寻,你来了啊,正好一起过来吃早饭吧。”
段砚行自行换了拖鞋,迫不及待走进去,顿时傻住了。
眼前一片大好春光……不对,是阳光。
这、这、这是他昨天见过的房子?他没走错门?
纸箱子呢?书堆呢?垃圾山呢???
昨日的光景犹如一场幻觉,整个客厅光鲜明净,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橱柜茶几能照出人影来,沙发立灯都泛着崭新的光彩,就连一些装饰物都摆放在恰当的位置,格调一下子上了几个档次。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洗洁精味道,混合着空气清新剂的花香,显然才刚进行过彻底的大扫除。
越过一道水晶垂帘,简易的吧台后面是饭厅,裴邵贤裹着一件深蓝色睡袍,大马金刀坐在餐桌边,翻着报纸,悠闲地说:“你的这位朋友真他妈贤惠,要是个女人,大哥二话不说,立马娶了做老婆。”
男人叼着烟,大大咧咧地憨笑。
他在说这话时,林云衍正从厨房出来,围着围裙,端着一杯热咖啡放到裴邵贤面前,裴邵贤抬头笑着说谢谢。
这景象段砚行看在眼里,脑子里顿时就轰地一下,风中凌乱了。
林云衍目光投向他,含笑点头:“早。”
段砚行僵在客厅里,仿佛看着一对恩爱夫妻,心情何其复杂:“早……”
想到是自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