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点到为止,绝不多说一个字。段砚行对此人有着一种微妙的感觉。
曾经相处的那两个月让他知道,只要不发生利益冲突,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他既像棉絮一样柔软,却又深藏着爪牙。
而这个爪牙,恰是为K.S.A会所执行总监而磨利、蛰伏、收放。
所以说,自己或许还是沾了大哥的光?
“你会告诉我大哥么?”保守起见,段砚行特地问一问,婉转地表明意图。
穆染笑笑:“挖墙脚是可耻的,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名誉,不会。”
“那好,改天我请你吃饭。”段砚行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穆染绅士地握住了,微微笑着说:“三太子,盒饭不算哦。”
“呃……那先欠着,等我红了,赚了大钱再补给你。”
“看来我得多活几年才行啊……”
“穆总监还这么年轻,这顿饭肯定吃得到的。”
穆染轻轻一叹,段砚行笑得天真烂漫,却抽回手来故意当着穆染的面用纸巾擦干净了。
穆染眉角一抽:“三太子歧视同性恋……”
段砚行皮厚道:“防一防总是好的。”
这桩交易,便在云觞和裴邵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暗暗敲定。从某种层面来讲,段砚行也是利用了圈内的“潜规则”。
没有人可以在这个圈子里干干净净地大红大紫,段砚行却义无反顾地决定再次跳入这个水深火热的无底坑。
只为,演戏。
只为,取回他为云觞失去的一切,取回当初的一步之差。
——成为“影帝”!
穆染来无影去无踪,留了号码给段砚行以后,下午就不见了。
大半天过去,拍摄进度却犹如龟爬,云大导演火气越发的旺,剧组人员听到“咔!”、“重来!”已经听得麻木,看见导演伸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了。
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地面犹如炼炉,能空闲下来的都尽量躲在洒了水的草坪里,包括女一号薛婧。
她等了一下午都轮不到她的戏,却没有半句怨言,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不悦之色,喝着助理不停送来的冰镇果汁,安安分分的。每当云导的视线扫过她时,总是笑盈盈甜蜜蜜。
段砚行本来以为跟着云觞身边多少能有个树荫底下躲躲,云觞这家伙最怕热,娇贵任性最晒不得太阳了。
哪知,云觞坐在镂空花纹的白色折叠椅上顶着似火骄阳却是雷打不动,眼看室外温度飙升四十摄氏度以上,白皙的额角不停淌下汗来,五官却冷得犹如白玉雕刻出来。
段砚行一边给他打扇子,一边心里至少骂了几万字的长文了。
裴三太子的身体真的不太“硬朗”,过去,段砚行跟着剧组跋山涉水,沙漠、深海、高原、荒地,怎样的恶劣环境没待过。
做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要素就是锻炼出金刚不坏之身。
如今,他却觉得自己隐约有些脱水。脚跟发软,手足无力,稍稍扶着云觞坐的椅子想撑一撑,手却抖得厉害,掌心里冒了一层虚汗。
就在这时,云觞忽然起来,手臂在他腰际带了一带,对着全剧组大嚷:“NG了30次,你们是不是都面部神经瘫痪了啊!肌肉萎缩了吗!动作这么僵硬,还拍什么拍!换场,先拍内景戏!”
这是难得一见的光景,云大导演训话以后,全剧组却皆大欢喜,搬器材搬道具动作格外利索,眨眼间便换到酒店房间里。
云觞把那张镂空花纹的白色椅子也一起搬进了房间,往那一坐足像个谁都不敢得罪的太岁爷,身上罩了十二层护体金光。
段砚行瞅了一眼那把椅子,镶金、嵌翡翠玛瑙、混合琉璃玉石……云觞该不会看中这把椅子了吧?
这一场室内戏,正是云觞昨日让段砚行看的视频里,当年试镜的那一幕——月梢首次向秦觞说出内心隐藏多年的秘密,逼走秦觞。
当初试镜的时候,段砚行和云觞都演过这一幕,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段砚行的“月梢”儒雅,云觞的“月梢”冷峻,说不清两者究竟谁谁孰谁非。
开拍以后,楚寒咏的表现中规中矩,坐在酒店双人床上,手上夹着烟。过一会“秦觞”会来敲门,然后他会有一段很长的台词。
那段台词需要一气呵成,大家都心里有数,楚寒咏肯定会被NG数次。
“月梢”等着“秦觞”坐到他身边,寻问他脸色为何那么差,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缠住手指……
段砚行看到这里,忍不住注意了下云觞的表情。
云觞出乎意料的专注,眸光很深很湿润,好像沉浸在“月梢”感情里的不是楚寒咏,而是他。
很久以后,他才招手,场记立马恭候到他身边。
云觞道:“叫编剧过来,我要和他讨论下,把这段台词改了。”
场记飞也似地奔出了房间,云觞既而喊了咔。楚寒咏大概是太习惯被NG了,已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