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倒还不错。我想念张耀辉当年对我的一些好处,也就答应去了。记下他说的酒店地址,挂断电话,我用电脑查了下公车线路,换身衣服准备出门。
小奇问我:“你要回家了吗?”
“不,去见老同学。”我对室友说拜拜,一个人走出宿舍。
从学校到酒店并不远,因为是假期,很多人出来玩,公车也比较挤。我挨门站著,看喧声辚辚的马路,脑子呈空白状。读小学中学的时候,我还有个明确的目标,要考大学,要学本事,要成功。等到读了大学,见过太多名校才子碌碌无为的例子,想出人头地的念头,也就渐渐地淡了。
我只想毕业後找份工作,当个工程师,然後平淡地过完我的一辈子。如果专业技能好,就多赚钱,在假期到外地旅游,甚至出国玩也可以。如果本事不高,那就安分地在小工厂里当个技术员,看看图纸,喝喝茶,这样混日子也不错。
像张耀辉那样,什麽都不用做、不用想,家人就安排好一切,我虽羡慕,但也没到嫉妒得恨自己投错胎的地步。嘉陵家里也有钱,不过她和嘉庆哥过得日子还不是那样,也没见比我开心多少。
哎,又想到她了。
我叹气,再抬头,发现目的地到了。下车之後,进去酒店,问了服务生,只说出张耀辉的名字,他就知道,并且带我过去。进到包厢,发现来了不少人。张耀辉坐在靠门的椅子上,甫一见我,咧嘴就说:“韩永心,你这死小子,几年没见,越发标志了!”
这家夥就喜欢逗我,占些嘴上便宜。我也没生气,对他笑笑,“几年没见,你倒是苍老许多。在外面纵欲过度了吧!”
张耀辉哈哈大笑,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有人管,要好好学习啦,晚上不能太晚回来啦,不许和坏小孩交往啦,离哪个狐狸精远点啊。出国後天高皇帝远,他妈妈以为他每日用功读书,其实他在西半球玩得昏天黑地,已经读了三年语言学校,居然还是没有申请到大学。
我对张耀辉那些光荣岁月不感兴趣,走到里面找个空位坐下来。斜眼看到身边坐著两个女孩,看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两个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其中一个开口说:“韩永心,见到你真吃惊。”
“哎?”我奇怪地看她,不知该不该问。
女孩扬起唇角,笑道:“我小学毕业时和别人打赌,那人说你长大後脸会变型变丑,我则说你会变得比女人还漂亮。看来是我赢了。”
我顿时无语问苍天,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这两个女孩子同样是小学同学,问过名字之後我才记起来。她们问了我好多事情,在哪里上学,读什麽专业,大学好不好玩,说了几分锺,便开始要手机号。我是给还是不给?不给怕她们说我小气,给了又怕她们以後烦我。犹豫著,张耀辉说道:“等会儿人来著差不多了,叫大家把联系方式全写下来,然後去印几张,给大家发了不就好嘛。”
後来人越来越多,当年的同班四十几个人,竟然来了三十七个,我好生佩服张耀辉的社交能力。坐定之後,便开始上菜,张耀辉张罗大家吃饭,不要客气。我就低头吃东西,耳朵里时时飘入张耀辉的大嗓门讲述他在加拿大的事情。无非就是四条:一、加拿大冬天很冷,二、加拿大汽车很便宜,三、加拿大中国人很多,四、加拿大的妓女方便又廉价。
当然,他除了妓女,也不缺女朋友。谈著谈著,打开钱夹取出一张照片,是他现任女友的。大家传著看,嘴里都说好看。递给我时,我也瞧了几眼,挺漂亮,长头发、瓜子脸,眼尾上扬。有点眼熟,这女孩我可能也见过。
“张耀辉,这女的也是以前的同学吗?”
“不是啊,你干嘛这麽问。”
“眉眼看著很眼熟,好像以前见过的。”
我说完,张耀辉愣了下。我确定是以前见过的,於是又仔细地在脑中搜索。可是我这脑袋对於记人实在太烂了,好几年的同学都记得不全,更何况不是同学。难怪嘉陵怨恨我这一点,不知道以前对她的同学做了什麽……
慢著,有印象了。照片已经传到下个人手上,我又要回来,低头看了半天,眼前浮出一张相似的脸庞。照片上的女孩我确实没有见过,我见过的是这个女孩很像的人,嘉陵的同学,张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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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看照片看得太久,别人觉得好笑。张耀辉问我:“怎麽了,看我女朋友漂亮吧。”
“长得很像张筱兰。”我如实说出来,抬头见张公子笑容淡了些。
他摸摸鼻子,要回照片。有几个人没看到,吵著要传来过,我便把照片递给身边的人,他们一一看过了,最後回到张耀辉手上。他把照片收到钱夹里,塞进口袋,似乎是不想再被别人多看一眼。
我觉得事有蹊跷,又问几句,那家夥却不肯再说。至此,我终於明白嘉陵说她同学指的什麽,我初中的时候,确实和那女孩交往过一段时间。很短,不超过两个月,然後我就提出分手了。之後再也没见过张筱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