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一只猫爪,在我心里挠。
“谢什么?”我不好意思地问。
“谢你的……”她停顿了一下,道:“体贴。”
她果然是懂我的。我毕竟是她教出来的,现在身份改变,但对她的信任与尊重不会变。她写的东西,现在我是没资格评判的。另外,既然发了那个文件,就表示我站在了她的一边。商人利益对我而言,与子衿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法比的。对不起了梁御姐,你开的条件固然可观,可我这门是留给子衿的……
我想对子衿说,其实梁歆怡也找过我,而且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今天看见她已经够烦心了,不如就让我为她扫除后顾之忧吧。
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梁歆怡和我舅舅那么快接上头。以我对我舅的了解,想让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不为所动,是绝对不可能的。公司是他做主,我再大的面子也不能左右他追逐利益的脚步。看来,必须争分夺秒,尽快把合作合同签了,生米煮成熟饭。
我和子衿步出大厦,我提议先找地方吃饭。
她歉然道:“我今天还约了人。”
这么晚了,你约了谁?我差些脱口而出。想到我们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情侣,没有向对方报备的义务,心里不免黯然。
我把她的车开出,对她说:“我送你过去。”
她没反对,上车坐到我旁边,报了地址。
我发现她坐旁边我没法专心开车,开始是闻见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香气,淡雅的,悠悠留香。我喜欢这种清淡的气息,如同雨后春草,又如翠绿盎然的森林,让你忍不住去亲近,去触摸……这种心情一旦被压制,就会心烦意乱起来。
我不得不尽力想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只是子衿的存在感是无可替代的。她在我的右手边,于是我的右半边身子会不自觉地被她吸了去,神经末梢集体叛变,几千个猫爪在心里挠。
心想我不能这么没出息。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我索性找了个路边停车,盯着子衿不解的眼神,我叹了口气说:“你去后面坐吧。”
她轻轻蹙眉,意思是为什么?
我无奈地说:“我习惯开车副驾驶座上没人。”我要是在英国日本生活,就可以说方向盘设计在右边,开不习惯国内的车了。
她的嘴唇略张了些,白瓷一样的脸庞,优美的线条格外动人。
“开慢点,我不着急。”眸子里有星星点点的亮意。
我郁闷了,“我着急。”可不是,我要是再这么心烦意乱三心二意下去,非得出车祸不可。
她见我坚决,虽然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我加足马力,车子飞奔出去。
等到了地点,子衿打算让我开她的车回家,我没同意。见空气中雾气昭昭的,我说你等等,又去附近商店买了把伞给她。
她看着伞,又看看我,说:“黄彤,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
有么?我不是一向都是这么体贴的么。既然她问,我只好硬着头皮调侃道:“追女人不是都这样么……”结果此话一出,本来有点感动的女人,脸色立马恢复正常。
“我进去了。你回去吧。”她转身欲走,我忙把她拉住:“子衿……”
“嗯。”她回应。
我在月朦胧树朦胧,一切都很朦胧的罗曼蒂克氛围里,说了一句不那么罗曼蒂克的话,我说:“你能借我点零钱么?”
我不好意思道:“我这次回国比较匆忙,没换多少人民币。钱包里的钱就够买这把伞的了……”
子衿半笑半恼地打断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我忙说:“够打车的钱就行。”她抽出一张一百元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黄彤,你这样追女人可不行。”
我心说,我要是不借你钱,我能还你钱么?能借口请你吃饭么?一来二去我不就把你追到手了么。我的如意小算盘打得颇精,拿起钱说了声谢谢就要走。
还没等迈开步,子衿叫住我。我回头,看见她眉毛弯弯,眼睛亮亮柔柔的,我觉得此时,她心里肯定舍不得我走。
“你愿意跟我去赴约么?”她问。
“不用喝酒吧?”心里早乐开了花!
她唇抿了抿,没说话。随后开始往目的地走,低声道:“去了就知道了。”我在后面跟着她,问道:“不会是相亲吧?我去不合适吧?”
她听了反而越走越快。
哈哈我家子衿太可爱了!
但看见和子衿约会的那个人,我就觉得一切都不可爱了。
我们来到一家餐厅,被引到一个幽暗的角落,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把子衿让进了包间。
我定睛一看:正是白天才见过的“陈冠希”。
“陈冠希”见了我,表情不大自然地回望子衿,子衿做了介绍:“这是我的朋友黄彤,这是迅达的财务总监梦倾凡。”
我俩握了握手。他客气道:“黄小姐在哪高就?”
我换了种吊儿郎当的口气说:“高不成低不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