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缘字,看对了眼,觉得对方投契又合心意,也就可以了。
在陈女士和周女士看来,尤佳的性格可亲可爱,懂礼貌又知分寸,最重要的是尤佳对待她们同样一腔热心,而并非因为两人附带的身份财富,这样好的女孩子,可惜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她们也愿意处处关照尤佳,只因她们喜欢。
陈女士与周女士阅人无数,无异火眼金睛,一个人人品如何,基本上见面也能看出五六分,若是贸贸然露出些许急迫功利的心理,也万万不可能得到两人的青眼,尤佳经历的坎坷不少,人却没有长歪,就算认识了陈女士她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攀附富贵,借着她们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宠辱不惊,脚踏实地,实在难能可贵。
交往至今,陈女士和周女士甚至已经将她当成半个女儿来看待,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分给她一份,尤佳若是推辞,反倒见外不美。
尤佳可能没法了解陈女士她们的心理,但对对方点点滴滴的好意,却是铭记于心的,所以一听到柏泽这样说,不仅不生气,反倒帮陈女士解释起来。
柏泽很不爽,理智告诉他尤佳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那证明自己的调、教是成功的,但感情上,柏大少内心有种“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结果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哼唧”之类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感觉,本质上等同于“自己的玩具被别的小朋友抢走了”。
这无关幼稚与否,不管朋友也好,恋人也好,甚至是宠物或东西,人性中总有一种与生俱来想要占有的天性,只是有人表现得明显一点,有人更加克制罢了。
“随便你吧,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柏泽丢下这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似乎很不乐意跟尤佳说上哪怕是多一句的话,浑然忘了不久之前他还在为怎么开场白而纠结。
尤佳看着通讯中断的电话,抽了抽嘴角:我也没说不接受你的生日礼物啊,明明是好意又不肯好好说,结果被识破了就恼羞成怒,这到底是在闹哪样啊?
柏大少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本质已经被彻底洞悉了。
到了周末,柏泽很快就意识到他之前那句话犯了一个错误。
何止不会失望,简直已经超出预期了。
一个多月,再加上打电话之前犹豫的十来天,仔细算起来,柏泽也有两个月没见过尤佳了。
但他从未意识到两个月已经足以造成一些质变。
眼前的尤佳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裙,斜襟高腰的设计带了一些中国风,袖子半垂到臂弯,像花苞一样含而不露,腰线下面则是流畅如水的下裙,布料很有垂感,却不显老气,尤佳的长发放了下来,发丝潋滟,更显出一丝妩媚,同色系的鞋子和包搭配得恰到好处。
她从未穿过晚礼服,不过这件衣服介于晚礼服和常服之间,平时可以穿出去,也不显失礼,去参加非正式的酒会和宴会是刚刚好的。
老实说,尤佳不是柏泽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以柏泽的阅历,他见过的美女只会多,不会少,不管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还是走清纯路线的。
但此刻的尤佳,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饶是毒舌帝,也有片刻失语的时候。
此时距离尤佳一身落魄闯入酒吧,痛哭流涕对柏泽说她想自杀,仅仅过去八个多月。
不到一年。
女人一旦想要振作,那真是神也挡不住。
尤佳笑意盈盈:“怎样,还不算失礼于你吧?”
柏泽撇开视线,口是心非:“勉强及格吧。”
尤佳挑眉:“不是吧,别人都说我这身打扮足以去任何场合而不失礼了。”
柏泽没好气:“赶紧走吧,再晚就要迟到了!”
尤佳:“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你到现在还没说呢。”
柏泽:“一个珠宝品鉴拍卖会,规格不算顶级,但也不低,拍卖会之前还会有酒会,去的人会比较多。”
说完又特意补充:“用不着太在意,这次只是带你过去见见世面而已。”
尤佳忍笑:“我知道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视线可及的地方,柏少微微抬起下巴,表示出了“那是当然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对你这么用心良苦”的种种含义。
珠宝品鉴会是由国内一家颇负盛名的珠宝行主办的,虽然也有门槛,但因为面向社会开放,所以确如柏泽所说,来的人很多。
虽然总有人吃不上饭,但不管到了哪里,有钱人永远都只多不少。
一眼望去,衣香鬓影,流光溢彩。
尤佳没来过这种场合,就她个人来说,已经觉得很高端了。
只是耳边某人的吐槽让她不时出戏:“哟,那对夫妇我认识,是挖矿起家的暴发户,有点钱就想来充品位了……啧啧,怎么连席家的也来了,他们家已经没落两代了,还好意思到这里来,想骗谁呢!”
尤佳无语:“收敛点吧亲,搁谁往上溯三代都是贫农出身啊,哪有生而高贵者?这话被别人听到,只会说你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