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浑浊水池之畔,盘膝坐地。
在这空旷无人的灰濛濛天地间,他那古井不波般的清俊面庞上这才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想起了自己是如何陷入昏迷中的,甚至想起了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可是直至此刻清醒地面对这一切,陈汐这才发现,这一切都犹如一场梦般,如此的不真实。
他搞不清楚,为何自己会一意孤行地去打开那一扇末法之门。
他也搞不清楚,那一扇末法之门上所烙印的一行奇异字迹,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什么当时自己会拿出诛邪笔将那一行奇异字迹抹去,然后又留下了一行连自己都看不懂的奇异字迹
同样,在那浑浊水池中昏迷的这些年中,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身上会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不止身躯得到了一种宛如新生般的重塑和涅槃,连修为都一举晋级至三星域主地步。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匪夷所思完全不由陈汐所掌控,让得他此刻想起时,除了感觉不踏实之外,更有一种心悸。
这种不被掌控的变化,让他甚至担心,有朝一日会彻底丧失掉自我,变成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陈汐厌憎这种感觉
“河图幽冥录诛邪笔轮回末法之门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许久之后,陈汐禁不住一叹,他甚至清楚,刚才的“巫”若非身受重伤,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杀死对方
“不怎么可能同样是纪元应劫者,为何他却能够带着河图进入这末法之门内”
“这这这不是河图的力量”
耳畔,仿佛又回响起了“巫”那惊怒无比的嘶吼声。
这一切都让陈汐大致判断出,将“巫”重伤的,要么来自河图,要么来自轮回之力
想到这,陈汐不禁喃喃:“是啊,为什么自己可以带着河图进入末法之门内”
以往八个纪元的覆灭,皆都是因为纪元应劫者打开了末法之门。
而每一位纪元应劫者之所以能够办到这一点,无不是因为他们拥有着河图
换而言之,包括那个“巫”在内的其他纪元应劫者,曾经皆都是一位河图悟道者。
可是,若按此推断,当那些纪元应劫者开启末法之门后,自身河图便会遗失在末法之门外,否则河图又怎可能代代相传下来
若陈汐推断不错,河图传承至今可足足历经了将近九个纪元
在这等情况下,偏偏他却将河图带入到了末法之门内,没有遗失在外,这明显很不寻常。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河图是残破的,故而才能够办到这一步”
陈汐脑海中不经意冒出一个念头,他如今所拥有的河图并不是完整的,还差一块方才能够拼凑完整。
可若是这样,残缺的河图又怎可能打开那一扇末法之门
“是轮回吗”
陈汐眼眸中泛起一抹明亮的光泽。
直至此时,他依旧没能想明白一切,可他却敢断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必然和掌握轮回之力分不开关系。
想一想,一个拥有残缺河图的悟道者,同时还掌握了轮回之力,这本身就显得太过惊世骇俗,很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不正常,才导致了一连串的变数发生在陈汐身上。
深吸一口气,陈汐起身,辨别了一下方向,朝远处那灰濛濛的天地飞掠而去。
巫曾说,只有炼化掉其他纪元应劫者身上的纪元烙印,便有希望掌握终极道途的真正奥秘。
如今,陈汐虽然灭杀掉巫,获得了那一枚“巫之印”,但依旧不能确定这一点。
不过,他却打算试一试。
不止是为了所谓的终极道途的真正奥秘,还为了离开这一片浩劫之地
七天后。
一座恢弘巍峨仿若无垠般的巨大城池,浮现在那灰濛濛的天地间,宛如一头远古鲲鹏盘踞在那里,释放出一股滔天的气势。
城池
陈汐眯了眯眼眸,伫足沉默。
在获得了“巫之印”后,他也获得了有关巫的一些记忆,一眼就认出了这一座恢弘城池的来历。
那是武帝城
此城,是第七个纪元的应劫者亲手所开辟的一方世界
进入其中,无疑等于进入到了第七位纪元应劫者所掌控的领地,会遭遇到来自对方的无情镇压,甚至可能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