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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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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顾左右,装作不在意。这一顾也真巧,正正看到方竹靠着门边的柱子站着,她一身极淡的青色套裙,颜色直要印到了墙面里。灯光又闪,若不是这样一瞥,她竟不知道老友也在现场。

    方竹进来没多长时间,跟在主编后头打一个下手,转一圈就打算走的。不过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杨筱光,她看着那位选秀大热门正抱着她跳舞,先是有点儿纳闷,就定定看一阵,越看就越觉出些门道。本来还想打个趣,可转个身就瞧见了何之轩。

    她心底微微叹气,既然没有分,怎么总是要来缘?

    何之轩走过来,方竹先说话:“真是巧。”

    他微笑。他微笑时,薄薄的唇会稍稍往右斜,颇带一些嘲讽的味道。方竹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就微微转一个头,朝别处看。

    他问她:“还是采访?”

    方竹想说“当然”不好,说“不是”也不好。她泄气,平白就气弱了。

    何之轩说:“跳个舞吧!”

    方竹就把手交给他,刚才既然什么都没有说,那么现在也不怎么好拒绝。

    其实他们谈恋爱的三年和结婚的四个月里,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主要是在大学里时,他已经上班了,等到结婚时,两人忙的更多的是生计,很少想到浪漫。

    唯一浪漫的那一次是方竹买了Josh Groban的《Vincent》用莫北送的FM Acoustic试音。他们把音量调的低低的,在这么一个狭小的静谧的小空间,互相拥抱。

    他辗转吻着她,直到两个人气息都不稳。他们就靠在小小的五斗橱旁边,两人都有片刻迟疑。

    方竹说:“白天哎!”

    可是何之轩情动了,他一般不会多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缠绵的音乐,湿润的吻还有身体。何之轩的进入沉着而有力,他的拥抱炽热而凶猛。方竹昏昏沉沉抓着他的发,仿佛荡漾在青山绿水之间。

    结婚之后,他们做的次数并不多。两个人工作都累,加班加到晚上十一二点是家常便饭,能耳鬓厮磨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别人想象中这么多。

    工作和生活的压力,是可以磨灭人的天性。

    这一天的激情和浪漫不但纯属偶然,而且格外宝贵。他们都是在这一天才体会到身体交合的快感和幸福,只是这样的幸福感觉太过短暂,短暂到他们激情的喘息尚未平复,小亭子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当时的场面只有一个“乱”字来形容。何之轩只能用身体挡出全身赤裸的方竹,他自己其实也什么都没穿。

    何母在门口大声惊骇地叫:“你们大白天的在干什么?”

    何之轩吼:“妈妈你出去。”

    方竹根本就是吓傻了,她大嚷:“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啊!”

    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开始,方竹永远忘记不了何母恶狠狠地说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浪荡?大白天勾引大老爷们,还把不把男人身子骨当回事了?”

    这样的话方竹闻所未闻,何父都尴尬得不知怎么劝说。她又羞又气,冲着何母说:“我和我自己老公做结婚该做的事儿,我们怎么了我们?”

    何母就扭着何之轩的领子:“之轩啊,你就这么宠着你媳妇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这么光荣的一个名牌大学大学生,你瞧瞧你现在整天都在干什么?你媳妇儿的内裤和胸罩都是你在洗啊!一大清早在灶上生火做饭,这街坊邻居里里外外有哪个年轻小伙子像你这么遭罪?咱家条件是不好,可你在家时,我什么时候让你干过伺候人的事儿?说的好听的是娶了个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她爸眼里有你吗?有你爹妈吗?嫁妆一分没有不说,连亲家的面都见不上。你说你受这委屈干啥呀?回家咱找哪个姑娘不比这个好啊?你亲妈在天有灵知道我把她儿子养大了给人当上门女婿人还不要,还不劈道雷下来劈死我呀?”

    方竹气的浑身颤抖,何母还指着她鼻子说:“合着你这样的就是官家千金啊?我还真不知道之轩是哪只眼睛瞎了看上了你,家务活一样不干,倒是能想着白天干那勾当。你爹还真有脸。”

    她“霍”地站起来,对何之轩说:“我走,我出去,我要冷静一下。”

    何之轩死死拉住她。

    何父斥何母:“越说越不像话,对着小辈,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何母冷笑:“她都做出来,我还不能说?你一大把年纪跑人爹屋门口吃了几个小时闭门羹,你倒是乐意啊!你愿意赔了儿子又赔脸,我还不乐意呢!我是养儿防老,为了这么个娃,看他从小就是个出息孩子才没要自己的娃,要是我有个贴心贴肉的,我替你们委屈什么呀?”

    她说完,盘腿往地板上一坐,就嚎啕大哭起来。

    方竹听的眼泪也忍不住了,她摔开何之轩的手,她说:“何之轩,她就这么说我呀?你说,你说,我错哪儿啦?我让你洗内裤?我让你做饭?我还让你遭罪?你告诉我呀,我错哪儿啦?”

    何之轩只能对着何母说:“妈,我送你回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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