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胸口再别一条长长的手帕。这样的她,一点都不像比他更年长。
他忍不住逗她:“小心脂肪。”
杨筱光黯然了几秒钟,在脂肪和美味之间做挣扎。美味战胜脂肪,她竖竖眉毛:“民以食为天,吃完再减。”
麻利打开盒盖子,杨筱光向脂肪进攻,猛咬两口香酥猪排,才发现潘以伦并没有走。他的眼睛在光明之中更加黑白分明,专注看人时,有点勾人。男孩子长的好真是要人命。
杨筱光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在蓄意勾引她,只问:“有问题?”
潘以伦坦率地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工啊?”
杨筱光不知为何,有点不是味道,粗声粗声说:“等通知吧你!”想想,又说,“干什么都要走正道啊,走正道是正经!”
项目员走过来,不明白状况,玩笑说:“我们杨小姐厉害着呢!把关可严了,千万别被她抓到错。”
说得两人都笑起来,潘以伦对杨筱光说:“你说的我知道了。”
杨筱光又不好意思了:“你条件不错,好好珍惜。”
潘以伦还是笑嘻嘻的,倒还真没生气,收好了剩余的饭盒,道了别就先走了。
项目员说:“那家盒饭质量不错呀!还是老李介绍的,一直都是这孩子送的。”
原来他一直送盒饭的,打那么多份工干什么呀?
原来我不职业化
杨筱光忙到半夜才回家,简单洗洗就扑了床,次日精神倒也不错,还提前两小时起床。
杨妈买菜回家,怪叫一声:“太阳朝西边出来?”
杨筱光眯缝着眼,嘟囔:“早睡早起身体好。”
杨妈甚感欣慰:“今年年终奖可有指望了。”
杨筱光洗脸,用冷水消眼袋。
“老妈,我没有拿全年终奖也会给你买太太口服液。”
杨妈卷起晨报砸她脑袋:“毕业那年就送太太口服液,连送多少年了,你妈我早过了更年期。”
“每年除了太太口服液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呢!”杨筱光想,我可孝顺着呢!
“第一年把大衣买大了,第二年把戒指买小了,第三年买个MP3我到现在都搞不懂怎么用,那什么苹果的,屏幕上字那么小,考验我老花眼?真是没诚意,给妈妈买件礼物都不动脑筋,难怪在外面老吃亏。”
“那不是显得我实诚嘛!”
“精乖做人,精明做事。有好处的。”杨妈摊开报纸,“方竹这个小姑娘最近又做了一大张文章,人家说《‘啃老族’要在精神上断奶》,多有道理!人家现在不靠家里也不花父母,虽然婚姻不大好,可比你绰绰有余,我说你办个正经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杨筱光心说“不妙”,拿起小包,又想开溜,才走到门口,杨妈又叫:“方竹介绍的对象到底什么时候见面?”
杨筱光早溜下了楼。
太阳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慌张,要沉着要沉着。
杨筱光深深呼吸,先去了趟医院。
昨晚收工时,她问了伤员老李的基本情况,决定今早亲自去一趟医院。
老李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她先打听伤情。值班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痊愈之后可能会留下跛腿的后遗症。换言之,登高爬低的工作很可能都不能够再做了。
她去病房探望老李,病房内病床都满了,他只能睡到搭在走廊上的临时病床。蜡黄的一张脸,精神很不好。他的妻子正喂他喝稀饭,两人都是老实朴素的模样,相对无语,默默发愁。
半晌,李妻叹了一声:“这日子要怎么过吆!”
这感染到了杨筱光,她鼻子酸了一酸,这时看到一个少女走到老李夫妇身边。少女长得很乖,十六七岁的模样,头发服帖,眼睛很大,下巴尖尖的,是个漂亮姑娘。就是身上的蓝校服洗的发了白,里头的绒线衫也旧旧的。
她叫老李:“爸爸,我要去上学了。”俯身亲了一亲自己的父母。
杨筱光想,真是个乖女孩。她一低头,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万分惆怅地出了医院。
回到公司,她也不同其他同事在茶水间闲磕,赶着开电脑打报告,是工伤费用申请报告。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了,老陈见了她,啧啧称奇:“那叫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组里的绩效终于有了保障。”
她连玩笑都没顾的上开,管自赶着发送给各高层,还抄送行政部信箱,以便头头们在清晨的行政会议上商讨。邮件才发送出去,就接到邓凯丝的内线电话。
“这个问题你怎么还提报?行政部已经在公关角度给过处理意见了。”
杨筱光知道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周旋毫无益处,沉住气:“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希望高层这边看过,给一个指导意见。”
“公司没有预算!”
杨筱光吞掉一口气,说:“特事也有特办,企划部和工程部有预算内的公关处理费用。”
“工伤并不在公关费用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