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学时候我还帮你们传礼物。”
莫北弹她的额头:“多少年的芝麻绿豆事你还记得?”
这样说就表示一切都俱往矣了,莫北最后是答应了她的相亲安排。
方竹其实把莫北的情况和杨妈沟通过,没想到杨妈说:“这年纪的男人没谈过恋爱,那才不正常。”
她抚额,现在的老人家想得真透彻,倒是年轻人放不开。斟酌了几天,她正式来当这个媒婆。但一上来莫北就放了杨筱光的鸽子,对于这点,她想她是有权利生气的。
于是她板着脸道:“我说真的,莫北哥哥呀!如果你不用心,就不用费这个步骤了。我也不想多事地推自己的好朋友进火坑。”
莫北叠起双腿,“你还不信我?我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答应,如果答应了,一定会做到,绝不让你难堪的。”
方竹叹一口气:“你是很好很好的,我是希望你们都能有个好结果的。”
莫北站起来:“小猪,你有操不完的心。”
“你这样一叫,虽然不雅,但是我感觉瞬间年轻了。”方竹也笑起来。
莫北乘热打铁:“哼,你是小,都说父母在不远行,你倒是有没有做到?”
方竹说:“阿拉去吃早饭。”
莫北却又再提:“不要忘记师长下个月过生日了。”
方竹只是领头就出了门。
他们到弄堂口的“新亚大包”点了豆浆和粢饭包油条,莫北吃不惯,他是喝咖啡的人种。
但方竹吃得欢。她想她这点绝对比莫北强一筹。喝完了豆浆,她从钱包里拿出钱给莫北。
莫北说:“买礼物得自己去买才诚心。”
方竹说:“我没空。”
莫北望住她。
“我真没空。”
“好,不勉强。”莫北把钱收下。
方竹说:“他也就好那口,我家那块‘百达翡丽’纯属摆着做摆设,他老人家用的‘闪电牌’都老了,斯大林像磨个精光。前两天在‘亨德利’看到‘闪电牌’有新款出来——”她说一半就住口了,因为莫北在微笑。
“大白天的笑什么?”
莫北把大碗的豆浆一推:“你也应该清爽的,今天老清老早我来走一趟,不光是说明昨天的事情。”
方竹摇头:“莫北呀,你是律师,不要老把什么话都说得这么透好不好?”
莫北说:“咱们这栋楼向来唯你爸爸马首是瞻,更别提我从小就有‘恐高症’。”
“你就是太白金星转世。”
“太白金星”可不管,再三两下一撺掇,拉着方竹就先去了南京路的钟表行。
方竹看中的是无盖彩绘列宁像的怀表,看时间方便。遂叫了售货员放进了黑丝绒盒子里,又要了礼盒包装纸包了一层,扎好礼花,递给莫北。
莫北望着她:“你又何必?”
方竹说:“莫北,你应该明白的,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莫北说:“我不是你。”但是接过了礼物,“我可不如你。”
方竹正色:“不是的,你没有做错过事情,我做错过事情。我爸爸曾经说过,每个人都要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那么我做的事情,我就必须要负责。”
莫北笑:“没有这么严重。”
方竹摇摇头,又摇摇头。
多少往事都随风
方竹同莫北告别,她想,莫北是真的脾气不错,温文和煦,从不令任何人难堪,包括他曾经拒绝过的那些相亲对象。
至于他同杨筱光是否有缘分,方竹就无法判断了。但其实他见过杨筱光,也许如今的他们彼此并不记得。
高三高考结束那阵子,方竹在家举办的同学聚会在一场沉闷的方家例行答家长问里结束了。出门时,杨筱光抹一抹汗,表情终于放松,眉开眼笑地张开双臂,站在高高的杨树下,学体操运动员猛跳好几下。
“我现在觉得浑身充满了生气。”
林暖暖嗔她:“嘴巴像水龙头。”
方竹根本不以为意,走出自家大门,她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她把好友们送出军区,走到大门口,杨筱光好动活泼,竟然朝岗哨敬礼,把人小伙子给臊红了面。
这时莫北正好走进来,他停下来,看了杨筱光几眼。那天晚上,方竹在操场跑步时遇见莫北,莫北问她:“早上来的是朋友?”
她说:“是同学。”
“挺好玩儿的。”
莫北在那一年有很多烦恼,但是说这句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过完了暑假,方竹打包做了大学新鲜人。从小玩到大的邻居姐姐田西是她的同专业学姐,人前人后她口里都叫着“田西姐姐”,跟着她身后混社团。
莫北和田西从高中开始就在谈朋友,这是整个军区都知道的事情。方竹对于男女之间朦胧的情事,多半是从莫北牵着田西的手这样的情景中得到些启蒙的。但是就连自己从来都一本正经的父亲都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