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卢龙楼和看守新月楼。他手上的兵员有限,面对敌人八千大军的攻击,他也感觉到捉襟见肘,无米下锅。
王进和柴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默默的随在田静身后,望着塞外草原上绵延数里的胡族联军大营,心里沉甸甸的。
昨天快骑已经出发,向幽州刺史刘虞和右北平太守大人刘政再一次发出了求援请求。田静心里透亮,以现在的人马,支撑十天半月不成问题,但时间再长就难说了。如果两位大人的援兵不能在半个月内赶到,卢龙塞失守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大人,乌丸人和鲜卑人的后勤补给部队上午全部到了,大约有好几千人,押运着大量草料辎重驻扎在蛮子大营的后方。蛮子这次决心大了,看情形是要不死不休了。”王进微微皱着眉头,轻轻说道。
“这些蛮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发动这么大规模的入侵了。估计是皮痒了,要挠挠。”柴挺恨恨地说道。
“随补给部队过来的几千人可有骑兵?”田静上午在城墙上观察一阵之后,因为事情忙到卢龙楼去了,并没有看到敌人的后勤补给部队赶到卢龙塞。他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从远处看都是牛车和马车,估计都是蛮子族内的老老少少。”
田静转过身来,望着他们,神色凝重地道:“此次胡人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其最早的攻击势头一定会猛烈无比。告诉士兵们,要不惜代价坚决顶住胡人的攻势,重重打击这些蛮子的嚣张气焰。看看是蛮子的大刀长矛锋利,还是我们的铜墙铁壁厉害。”
李弘从早上起就看见许多鲜卑士兵跑到梅山上左看右看,然后聚在一起对着梅楼指指点点,也不知在商量什么。到了上午,鲜卑士兵在汉军长箭射程范围之外的地方开始挖土装袋,然后一袋袋的码在附近。李弘觉得不对劲,随即喊来了程解。
程解趴在城墙垛子上,看了一会儿,问李弘:“黑子,有什么不对吗?”
程解非常强壮,比李弘还壮实,个子也不高,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李弘望着他,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鲜卑人用土袋能干什么?无非就是用来填补什么地方。主城墙五丈高,鲜卑人就是用一个月挖土装袋,也填不到那个高度。我们这里城墙依山而建,随山势而上,高不过三丈。如果敌人从半山腰开始紧贴着城墙根用土袋码成一个平台,他们就有安放云梯的地方,就可以用云梯攻击我们了。”
程解想都不想,笑道:“你不要瞎想了,疯子才会想到从山上攻击城墙。山上地势倾斜,不但无法立足,连兵员器械补充都非常困难。不要以为他们蛮子都是蠢蛋,他们精明得很。就算有了可以让他们架放云梯的地方,他们要投入多少人才能攻上来?不可能。”
“可我们只有两百六十人,分布在八十步长的城墙上。不但兵力分散,难以展开有效阻击,而且一旦被敌人攻破,对防守在主城墙上的士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李弘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他极力想说服程解。
“没有人了,知道吗?没有人了。”程解自己也知道,有异常情况肯定要汇报,但汇报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人。
程解看到李弘面色难看,安慰他道:“我去汇报,行了吧。你在这继续盯着。”说完他顺着城墙往山顶上跑去。云楼就在这小山顶上。
屯长周昊倒是非常重视,带着两个人飞一般跑了下来。周昊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高大结实,一脸虬须。他听完李弘的解说,望着在山上忙忙碌碌的敌军士兵身影,大手用力的拽着胡子,想了半天,说了两个字:“再看。”
中午的时候,军候大人武飞带着随从走了过来。周昊赶忙迎了上去,顺便说了一下早上的发现。武飞非常吃惊,急忙走到斥候队防守的区域。听完李弘的解说,他用力拍了拍李弘的肩膀,夸了他一句:“不错,有眼光。”回头对随从大声说道:“立即禀报军司马王大人,快。”随从飞一般跑走了。
武飞三十多岁,留着短须,两只眼睛咪咪的,看上去总是面带笑意。他望着周昊,程解,指着李弘说道:“这个什长很有头脑,比你们两个聪明。”然后留下一脸得意的李弘,领着周昊和程解继续往山上去了。
午饭刚刚吃完,李弘立即发现不对了。他发现山上的鲜卑士兵数量突然增多了。堆成小山一样的土袋已经被更多的士兵分成了数十个小堆,散布在半山腰处。程解走过来,也发现了异常。他奇怪的说道:“这些蛮子想干什么?”
“要进攻了。”李弘谈谈地说道。
突然,巨大的牛角号从胡族联军大营里传了出来。悠长低沉的声音忽然就撕破了卢龙塞宁静的天空。
随之几百把号角在大营的各个角落里先后吹响,无数战旗在大营里来回穿梭,士兵们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紧张有序的向各自的战旗下集中过去。
城墙上卢龙塞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来,往胡族联军大营里望去。堆满了各类武器的在要塞广场上,忙碌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上的活,向城墙上望去。
站在城墙上的田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