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能够一层层打破他心里的围墙。更没有人像他,一句话就能够带来天堂和地狱。
她,依旧是他心里最软深处的地主。既然有答案谁都给不出,不如让它自己发挥。
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叶文月和楚平已经回来了。
楚平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不豫,似是责怪她的晚归。看见楚沁北换了鞋子,才起身去餐桌坐着。
楚沁北赶紧穿着木屐,小步地跑到餐桌边。结果,叶文月看到她,好笑又好气地说:“小馋猫,洗了手才许吃饭。”
被撵去洗手的楚沁北突然觉得楚妈妈的话,似曾相识,才记起,他也曾经说过。只不过同样的话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讲给了同一人。
抽出纸巾,擦干了手,看着镜子有点憔悴的自己,说了句:“一定可以忘记他。”
最怕相思在眼,最怕憔悴上脸。
出来时,不知道叶文月和楚平谈着什么,两人都笑的甚是开心。
倒是楚平看到走出来的她时候,脸色一沉,义正言辞地说:“以后尽量早点回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楚家管教不严呢。”
看见瘪了瘪嘴的楚沁北,叶文月用手戳了戳楚平的腿。楚平也不忍心继续苛责,就找了个台阶,随口说道:“那就吃饭吧。”
客厅里的电视依旧开着,在无人的状况下,更像默声的电影。电视机的画面也在透明的玻璃茶桌上映着,许是一个玻璃世界。
“今日中午,我市齐云开市长专程坐车前往齐氏百货。”新闻播报员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地读着新闻。
楚沁北听见熟悉的名字自然转了身,盯着电视。楚平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转身的举动,有些气不过地,大声地吩咐着张妈关了电视。
楚沁北听见这话,有些讶异地说:“爸,你平日里不是爱看新闻么,怎么要关了?”
楚平没好气地回答说:“我看新闻都是假的。”
叶文月赶紧打着圆场说道:“你爸是说政府的政绩工程搞的有些虚无缥缈的。”
谁知楚平却丝毫不领情,看见自己女儿还没有从那段感情阴影走出来,军人的火爆脾气上来,心直口快地说道:“我是看不惯齐云山那老头儿,居然放任自己的儿子欺负我女儿。”
舀着稀饭的手不禁一抖,“哐噹”一声,跌在地板上。
楚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气愤,居然把对齐云山不满的真正原因说了出口。求助的眼神投给了妻子,才发现叶文月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只好埋下头,话都不说了。
叶文月则看见女儿呆愣在那里,赶紧喊张妈换了个勺子。楚沁北这才缓过神来,眼睑垂下,冷冷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叶文月颤了颤,早知道,这些瞒不了多久。可是,来的如此快,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说:“爸爸妈妈做着一切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就可以调查我。”声音一下拔高了几度。
楚平听到楚沁北的话,有点气急地说道:“怎么样给你爸爸妈妈说话呢。爸爸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一气之下,倒是爽快的拖着行李,谁也不顾。那你知不知道你妈有多想你,天天闹着要出去找你。可是部队的纪律哪有那么容易,军国大事。直到你打电话说,你去了法国。悬了的心这才放下一些,可是后来无论怎么问你离开的原因你也不说,把你妈给急得。要不是我喊人去查,你妈早就急出一身的病来。”越说越气的他干脆把筷子一甩。
本来在外面花园捣鼓着花花草草的张叔听见屋里的争吵声,赶快走了进来。正好看见楚平摔筷子的一幕,连忙上去安慰了几句。
楚沁北也有些委屈,眼睛湿湿的。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该一言不说的离开A市。但是,自己爸爸妈妈居然调查自己的事情,怎么也让她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话说完,在张叔的劝导下,楚平激动的情绪一点一点平复下来,脸色稍霁。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骂了还是舍不得,不似自己当军人的那股硬劲儿。
温和地声音说道:“反正过去都过去了,北北现在回来,一家人团聚不就好了。”
看着父亲都拉下面子给自己台下,楚沁北也不好意思一直这样子满缠着,也说道:“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追究不提起了,对吧,妈。”
叶文月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下,一家人才恢复了平静,刚才的一场争吵仿佛只是散散云烟。不过一家人刻意的融合在一起,这段饭自然也吃的不是太舒适。
叶文月收拾碗筷时候瞟瞟正在看报的楚平,再看看倔强的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都是不好惹的主。还是等两人静下来,再商量。
站在落地的纱窗面前,手轻轻的抚摸着纱的触感。有些微微的麻,早已没有刚刚咄咄逼人质问他们,为什么调查她时候的语气。
她知道,不论出于何种理由,父母最基本的理由还是爱。
只是,她放不下面子,割舍不了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