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齐言东的旁边,一只手撑着玻璃幕墙,目光穿透了薄幕,望着远方的云端。他突然想起,齐言东第一次在他面前介绍楚沁北的时候,肆意张扬的激动与炫耀。
那天,齐言东牵着楚沁北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他脑海里当时只飘过一个词语“天作之合”。可是,没有想到,短短一年过去,楚沁北出国,在A市蒸发;齐言东顶着父母的巨大压力,背弃了政治道路,选择了自主创业。两人都已决绝的方式消失在了对方的生活轨迹之中。
只是,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事情。他插不得手,也只能端端的看着罢了。
齐言东打电话让叶之拿进来咖啡,独独这一次,他突然想尝尝Cubita的味道。当咖啡泡好的时候,他端着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入口的丝滑,干净细致的口感让他想起了那个有着明媚的阳光,清澈的海水,白色的沙滩,Cubita的出产地古巴。加勒比海的蓝色风情,让他的思绪也自由徜徉。
怪不得北北这么喜欢这个咖啡,但是他还是喜欢Kopi Luwak的味道。只是不知道当楚沁北喝着Cubita的时候,会想起什么。
晚上,坐在餐桌边的时候,楚沁北才意识到自己又荒废了一天。除了和林语在咖啡馆见了个面,看见了她最畏惧的两个人之外,好像什么也没有干,一点儿也没有她在法国时候的忙碌生活带来的充实感。
在法国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跑去Eiffel Tower,站的高高的,看着巴黎的风景。她尤其喜欢站在中层瞭望台的向外张望,淡黄色的凯旋门城楼。交织如网的街灯,配着夜色如画的巴黎,让她总能在想念他的时候,感受到片刻安静。
叶文月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乖乖的坐在餐桌边了。三年之后,她终于可以重温这个场合,心里面暗自地欣喜。
餐厅里水晶灯的暖暖灯光照下来,墙角粉蓝色花瓶的雏菊正静静地盛开在角落里。
饭桌上。
楚沁北开口说道:“妈,我想去上班。”
叶文月有点惊讶,自己女儿鲜少提出这种要求,一向喜欢低调的她,最讨厌的也是那些靠父母关系为所欲为的人了。谁知道,今天却提出了这个要求。
楚沁北看见自己妈妈许久没有说话,倒也没有想到,母亲以为自己是要让母亲帮忙去找工作。
抿了抿嘴,夹起一块苦瓜放进嘴里,淡淡的苦涩味和清爽的瓜香味,在嘴里慢慢溢开。她又补充道:“我和陆然商量好了,他说随时都可以去。”
叶文月神色倦倦地,有些愧疚,想起虽然女儿只是三年不见,但她怎么能以为女儿转了性子。
夹了块排骨,放进沁北的碗里,淡淡地笑着,说:“你愿意去就去吧。呆在家里,也无聊的慌。”
楚沁北原以为母亲至少会问上两句其他的,谁知道,这么快就同意了,许是对陆然的信任吧。
叶文月想了想,放下筷子,又问道:“你爸知道不?”
“还没有来得及给爸爸说呢,他今晚上回不回来。”楚沁北吐吐舌头。
“你这孩子,明知道你爸心里有结,还不赶紧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你又先斩后奏,非得好好的挨一次骂。他今天不回来,在部队里休息。我明天去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楚沁北吹着汤,转了转眼珠,说:“我记住了。”
叶文月轻轻的叹了口气,要是真的记得那才好。
楚沁北闭着眼,躺在格子床单上。
屋外的夜空被灯火照的微微地发红,不似夜的颜色。薄纱垂在阳台上,有一缕还跌了下来。
她发现跌下来的那一缕,恰巧遮住了阳台下的抽屉。
她止不住心跳的拉开了抽屉,里面是两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日记本。封面是淡蓝色的,似天空,重叠在一起。
她抱着两本日记本,坐回了床上。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由于放的时间太长,都有些模糊了。
不过还是能辨认出扉页上的几个大字:齐言东,你去死吧。看到这行字,她突然有些怕了。怕翻开这本日记,怕叫醒她的回忆。
草草的翻开第一页,瞪大了眼睛,瞟了几行字就赶紧合了起来。记忆却丝毫因为没有它自欺欺人的行为有一丝的改变,依旧开启了。
她记起,以前这本日记本是蛮厚的。可是,后来,她有一次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要把我和齐言东所有的事情都记下来。
齐言东看到后,立马就撕碎了后面的空白本子。她当时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齐言东却振振有词的说:“撕了后面的原因是因为她和他的未来太长,用笔记是记不完的,只能是用心记。”
本来落泪的她,听完这句话,却有些甜滋滋的味道盈在心间。
现在想来,情话果然是不能多听的,到了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话变成了刺,一根根的扎的很深。
一到晚上,齐言东睡的就很不安分。
因为太静了,静的有些可怕,可怕得让他老是回忆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