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隐隐现出汗意。回答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静脉注射给药地高辛?”
“是的。”
“2ng/ml?”
“……是的。”
“超声多普勒检查,你没发现患者属于敏感易受群体的体质吗?”
“……发现了。”
“那你给她用对于幼儿患者来说属于大剂量的2ng/ml的地高辛?”
“……”
随着楚天越来越快的问话,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青白,头轻垂着不敢看向我。
原本在一旁安静倾听的我渐渐地也脸色青白起来,即使开始听不懂那些医学名词,看到医生那萎缩不安的神态,和不停闪躲着的眼神,我也什么都明白了。
天哪,我的念念——
“你还给那么小的孩子做骨穿刺?”
“……”
我双手颤抖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捂住嘴巴,如果我不用力的掐紧我的嘴巴,我怕我会发疯般的尖叫出来。
“那你还给她用大剂量的慢性心衰一类快速强效利尿剂呋塞米,卡托普利还有保钾剂?”
“……”医生的脸上扭曲着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那你又知不知道——”楚天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般的利刃扎在医生的身上,声音带起一室的风暴,“只要再这样治疗一个星期,这孩子就会由于心脏后负荷增加主动脉瓣狭窄、肺动脉瓣狭窄、主动脉缩窄什么的,而真正的出现心力衰竭。”
楚天慢慢地吐出一句:“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地肺循环静脉淤血肝大达肋下3cm以上。”
“……”
楚天讥诮的看着穿着一身洁白的医师袍瘫坐在那里微微发着抖的医生,“医生,你很缺钱,是吧?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你把所有的检查项目让那么小的孩子做了个遍,五万块钱你还嫌少,要家属明天再交五万。那下周呢?”
“……”
“非要一个一岁的孩子去做心脏移植你才开心。”
我的手捂着胸口,全身抖得犹如筛糠般无力地瘫软在苏靖尧的怀里,牙齿簌簌的打着颤,我的手指指着医生,“你,你,你——”我想说话,却抖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天晕地陷般的瘫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苏靖尧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将我的头倚护进他的肩颈处,“则溪,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我控制不住自己,牙齿狠狠的咬在了苏靖尧的肩头上,苏靖尧的肌肉紧缩了一下就彻底的放松了任我死死地咬住他。大手依旧放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则溪。”
我就那样趴在苏靖尧的怀里,无声地流着泪,我死死地咬住苏靖尧,我怕我会发疯,我只能死死地咬住,极力忍下我要冲出口的尖叫声。
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痛得这么深入骨髓,痛得我心脏的每一个跳动都随着我的血液把这种难以言语的痛带到我的全身。
这种痛到底是为了躺在床上饱受折磨的念念,还是为了我那个无缘出世的孩子。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无声的泪水不断流淌进我的嘴里,我尝到了自己泪水的滋味。
那是一种苦涩的腥咸,伴随着的是苏靖尧流出的鲜血,交织在一起,融进我的身体里,交缠不休。
苏靖尧就那样静静的抱着我,任我的指甲掐进他的后背,就那样动也不动的任由我肆意的撕咬着。
“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你总是那么的倔强,让人心疼。” 相依(中)
这一刻的我,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一样,无望的撕咬着眼前的一切。
第一次。
我紧紧地抱住苏靖尧,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第一次。
我死死地咬住他的肩颈处,肆意的表达着我愤怒的无力和悲哀。
第一次。
和他纠缠了三年的时间里我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我全部的真实的情绪。
还是这个第一次,
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婉着无比顺从的我,从他的肩颈处抬起头,双手用力的推开他的怀抱,从他温暖的揽护中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
我定定的看着苏靖尧,第一次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再躲闪。
我的脸上挂着狼狈不堪的泪水,嘴角还有一丝我强自压抑的时候咬破嘴唇流出的血迹,嘴里还有他肩颈处的被我咬伤撕裂的血的味道。
我们是如此的不同,但是血液却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味道。
我就站在苏靖尧的面前定定的看着他。
苏靖尧他的目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情意,就那样坦坦的回视着我。
更是第一次,我在苏靖尧的面前抛弃我全部的顾虑和胆怯,就那样昂起头看着他,我一字一顿:“念念是我的孩子,我是她的妈妈,我己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念念就是我最后的命。苏靖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