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她想办法瞒着他在业余的时间里偷偷的做家教攒钱。
她以为他不知道。
其实,
他知道。
她一直在做离开的打算,每时每刻。为此准备了很多东西,准备了很久。
她以为他不知道。
其实,
他都知道。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却不愿意给她。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却只有静默的旁观。
他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一直以为她自己掩饰得很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
他什么都知道。
她以为她早晚会被丢掉,像是被一时圈养的宠物一样,等到主人腻烦了,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所以时时都在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准备着,她从没没有想和他度过长远的时光。
这些,
他都是知道的。
苏家,孟家,李家,赵家,周家,他慢慢把手中的棋子逐个移动,这是军中一直以来的掌权的几家大的势力。
按时前来的常谨天坐在对面支着下颌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苏靖尧手指在棋盘上来回移动着,随着他手指的移动,棋局的形势越发的明朗。
“这次你被隔离等候上面的审查组的时候,孟家的大小JIE已经把她自己的退路布置得妥妥贴贴了。”常谨天语气平静地告诉刚刚从隔离的地方回到家的苏靖尧这个消息。
“嗯,我早就料到了。”
名义上被隔离审查的他其实早就暗中布置好了一切,终于,这局下了很久的棋局,现在要以他想要的的方式落幕了。
苏靖尧一脸平静的点起了一根香烟,任它在手指间氤氲升腾。
为了那一个目标,他混迹于政治圈。
为了那一个目标,他娶了自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的女人——孟思瑶。对于那个心里只有物质和权欲的女人来说他不过就是一个能够提供给她让人夸耀羡慕的谈资而已。
看着桌子上被他抛到一边的白金指环,除了结婚的那天戴过以外,他从来就没戴过这个禁锢着他的指环。是的,指环,他从来就不认为这是他的订婚戒指。
“孟思瑶一直以来为你们的那个共同的婚姻营造了一个甜蜜深爱的大好形象呢。”
“那又怎么样呢?随便她怎么折腾,我无所谓,无论她在外面说过什么,我只知道从结婚的那天开始我们就是分居的状态。”苏靖尧神色淡淡的伸手弹了弹要烧融的烟灰。对于孟思瑶的任何消息,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和惊叹,那个女人的内心和她的容貌恰恰是负值最大的反比。
对于这一点,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所以他从来就没接受过孟思瑶明里暗里的曲意讨好。
那个女人可以是最美丽的仙女,更会是魅惑行船者的邪恶海妖。
“她一向都是最要面子的,怎么可能忍受你从此一文不名?不过,她自动走了也好。”常谨天的手指轻轻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她已经签署好的离婚协议,而且——”常谨天瞄了瞄苏靖尧如常的脸色,接着说道:“存款和房产,首饰她全部都拿走了,包括当时你们结婚以后名义上度蜜月的时候她在普罗旺斯那里用你的钱买的一栋别墅。”
“嗯。”苏靖尧姿势丝毫未变的静静坐在那里抽着烟,没有任何的表示。
看了看苏靖尧,常谨天思忖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阿尧,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你的财产可是差不多让她全部拿走了啊——”
这些年苏靖尧自己积攒的钱财和苏家结婚时划到他名下的房产,都被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席卷一空了。
苏靖尧锐色内敛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阿天,什么时候你像晋明一样的三八了?”
“阿尧——”
“这个价钱你不觉得很值吗?”苏靖尧悠悠地开口反问道,手指点了点那份离婚协议,“如果不是我失势,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手?以她那多疑弄权的性子,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呢。而且——”苏靖尧的目光凝视着那份明晃晃的协议,“我不想则溪再有什么事情了。”
“原来你——”常谨天惊讶出声,他没想到苏靖尧的计划原来牵扯的这么多,这么广。
“所以这个价钱很值。”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相交多年的沉稳锐利的男人,常谨天俊逸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随手推开了苏靖尧面前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懂了,阿尧。”
苏靖尧将手中的棋子轻轻一落,
“将军。”
说着两个人相视而笑。
这场政治上的角力博弈最终的结果,他会拭目以待的。
当时的决定是对的,如果不想再看到有人为了丑陋的政治利益而牺牲,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站在政治的顶端,掌握住政治。让它像手里的舵一样,跟随着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