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看书,秦青神色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则溪,你,你家里来的紧急电话,快去接——”
来不及思考太多,我丢下一桌子的原文书急忙起身朝寝室奔去,家里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我一般都是一周给家里主动打一个电话,让家里了解我的学校生活,现在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的心砰砰砰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一样,紧张之余,我浑身上下全是冷涔涔的汗,感觉整个人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
“三妞儿——”那边妈妈只叫了我的名字,就哽咽的语不成声。
我极力稳住情绪,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有一丝的慌乱,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轻声对妈妈笑着说道:“妈。怎么啦?是不是家里的**又走丢啦?没事儿的,我手里有点钱,我给你寄回去,你再买点就是啦。”
“三妞儿——”妈妈捂住嘴泻出的呜呜哭声渐渐抑制不住。
我的耳膜感到一阵的刺痛,这刺痛像一把锥子,猛地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恍惚间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冰冷。
“妈,你说吧。出了什么事情?这不是还有我吗?不怕的。”我轻声安慰着妈妈。
在我的声音的安抚下,妈妈终于说出了原因,我一边听一边禁不住浑身打颤,牙齿簌簌的发抖。
哥和嫂子结婚后,为了让家里生活能够好些,在我家的山后荒地上开了一片地,打算用来养殖杂交的黑猪,资金不够就和别人合伙做,结果老实的哥哥把买猪的钱款全部交给了合伙人去买猪仔。
一共三十万都给那个人拿走了,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都快过了春天的春播时间,结果那个人拿着钱一去不复返。
哥手头儿的钱原本就没多少,家里的钱都凑上也只凑出了四万八,其他的部分都是抬的高利贷。这钱利滚利,眼见着天天利钱都是不停地往上滚,当初借了二十五万,原本打算秋天收成好了,再加上养猪当年卖的一部分现钱,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还上一半的。
可是没想到,还没开始经营,就被合伙人把钱骗得一分不剩。
合伙人拿钱跑了,但是这钱是在村子里签了合同盖了手印的,这可是要还的。眼看着这利滚利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连本带利就翻到三十几万了。拿什么还?!砸锅卖铁也不够啊,家里大姐二姐的婚事也因为这事儿都搁下了,出了这种事情,哪里还有闲钱能结婚?!
可是姐姐的年龄在农村已经是老大的姑娘剩下了的,这要是再不成婚,以后在那个家长里短的地方还怎么结婚,还怎么生活下去啊?!
“三妞儿,那些人说了,你哥要是下个月还不上钱,就要去蹲大狱了,那些人可不是好人啊,恐怕这个家就要被他们拆散了——”妈妈说到这里,已经是嚎啕大哭了。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好的,原本不会要求今年马上还钱的,但是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知道合伙人把钱全都骗跑了,现在是天天上门催债。
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要在一个月的期限内还上,可能吗?!
听着耳边母亲的哭声,我心乱如麻,当初让我上大学已经是父母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现在家里出了这种情况,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一家人受罪啊。
我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就是利滚利的赚钱,除了钱,眼里哪有什么情面可讲?我手里只有积攒的学费和生活费,这几千块钱的杯水车薪也解决不了大问题啊,要是兰姐在的话,我厚着脸皮去借,还是有可能的,但是现在去哪里找能帮我的人呢?
那边稳住了妈妈,我这边也无心上课,出门买来了所有能买到的报纸。不停的翻招聘的版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还钱。
“嗨,则溪,你今天不舒服吗?怎么没去上课?教授还在问你呢。”秦青怀里抱着厚厚的原版英国文学史推开寝室的门,进来看到我埋头在书桌前忙碌的翻报纸,不禁好奇地问我。
“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有点头疼。麻烦你下午上课的时候和教授说一下。”我微笑的解释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翻报纸。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怎么就没有呢?!
本科生现在遍地都是,连研究生博士生都不好找工作的年代里,我这个大学既没毕业也没有经验的大二学生想找到一份解决燃眉之急的工作的几率有多大?!
能够符合招聘条件的地方实在少得可怜,我不放弃的继续来回的反复的找,厚厚的偌大一叠报纸快要被我翻烂了。无法可想的我连犄角旮旯的中缝都不放过。
我今天已经把有招聘广告的报纸全部买回来了,我必须找到能招工的地方,拿不出钱,我们这一家就完了,我可以放弃学业,我可以去风餐露宿,但是父母年纪大了,是忍受不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的。
我突然看到一条细小的不起眼的小方框,就在中缝的折角处,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到的。
‘诚聘礼仪公关,无须经验,合格即日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