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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回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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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复了原。在他们把他转送到监狱去以后,我去看他妻子,为的是请她来帮助他。她断然拒绝。她说他是世界上用两条腿走路的最卑鄙、最残酷的婊子养的——她要看着他被绞死。我恳求了她两天,可她坚如磐石。我到监狱去,透过铁丝网同他谈话。我发现他已经讨得监狱当局的喜欢,已被允许享受一些特权。他一点儿也没有情绪低落。相反,他指望尽量利用他在监狱里的时间来对推销术进行“仔细研究”。他打算在释放后成为美国的最佳推销员。我几乎要说,他似乎很快活。他说不要为他担忧,他会过得很好的。他说每个人都对他好极了,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有点儿茫然地离开了他。我来到附近的海滩上,决定去游个泳。我用新的眼光来看待一切。我几乎忘记回家了,一心专注于关于这个家伙的思考之中。谁能说他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也许他离开监狱后会是一个地道的福音传教士而不是一个推销员。没有人能预言他会做什么。没有人能帮助他,因为他正在以他自己隐蔽的方式设定自己的命运。

    还有另一个家伙,一个名叫古普塔尔的印度人。他不仅仅是一个为人规规矩矩的模范——他是一位圣徒。他十分爱好长笛,总是一个人在他那间可怜的小房间里吹笛。有一天他被发现光着身子,脖子被切到了耳朵根,在床上,他的身边放着他的长笛。在葬礼上,有十几个妇女掉下了动情的眼泪,包括杀死他的那个看门人的老婆。我可以写一本关于这小伙子的书,他是我遇到过的最好心、最圣洁的人,他从不得罪任何人,从不从任何人那里拿任何东西,但是他犯了一个基本的错误,就是到美国来传播和平与爱。

    还有一个戴夫·奥林斯基,又一个忠诚而勤奋的送信人。他想到的只有工作。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说得太多。当他来找我的时候,已经环绕地球好几圈了,为了谋生,没有他不干的事情。他懂十二种语言,很为他的语言能力感到自豪。他属于这样一种人:他们的乐善好施和热情却成了他们的祸根。他要帮助每一个人,要告诉每一个人如何获得成功。我们给他的工作他总嫌不够——他是一个工作狂。也许,当我派他去纽约东区的营业所时,我应该警告他,他将要在一个棘手的地区工作,可是他假装什么都知道,并且坚持要在那个地区工作(由于他的语言能力),我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我暗想——你很快就会受不了的。毫无疑问,他在那里工作不久就遇到了麻烦。一个粗鲁的犹太小伙子有一天从附近走进来,问他要一张空白表格。送信人戴夫当时坐在办公桌后面。他不喜欢这小伙子要空白表格的方式,就告诉他应该礼貌些。为此他挨了一个大嘴巴。他又唠叨了几句,接着就挨了重重的一下,打下的牙齿被他咽下肚子里,牙床骨被打断了三处,但他仍然不知道闭上他的嘴。这个该死的傻瓜,竟跑到警察分局去投诉。一星期以后,他正坐在一张长凳上打瞌睡,一帮无赖闯进来,把他打了个稀巴烂。他的头被打破,脑袋看上去就像一个煎蛋卷。不仅如此,他们还将保险柜洗劫一空,把它来了个底朝天。戴夫死在送往医院的半道上。他们在他袜子里找到了他藏起来的五百美元……。然后是克劳森和他的老婆莱娜。他申请工作时,他们是一起来的。莱娜手上抱着一个小孩,他手上牵着两个。是某个救济机构让他们来找我的。我让他当了夜间送信人,这样他便可以有固定的薪水。几天后,我收到他的一封来信,这封信有点儿不对劲,他在信中请求我原谅他擅离职守,因为他要向他的假释主管人作汇报。然后又来一封信说,他老婆拒绝同他睡觉,因为她不想再要孩子。他请我去看他们,设法说服她同他睡觉。我到他家去——意大利居民区中的一间地下室,看上去就像一个疯人院。莱娜又怀孕了,大约已经七个月了,她快要发疯了。她喜欢睡在屋顶上,因为地下室里太热,也因为她不愿意让他再碰她。我说现在碰不碰也无所谓了,她只是看着我,咧开嘴笑。克劳森参加过战争,也许毒气把他搞得有点儿精神失常——不管怎么说,他嘴上正吐着白沫。他说,如果她不离那屋顶远远的,他就打碎她的脑袋。他暗示,她睡在那里是为了同住在顶楼的送煤工调情。听到这话,莱娜又一次不快地咧开青蛙般的嘴笑了笑。克劳森发火了,飞起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她怒冲冲地跑出去,把小家伙们也带上了。他让她永远别回来,然后他打开抽屉,操起一把柯尔特手枪。他说,他留着这把枪以防万一。他还给我看几把刀子和一根他自己做的铅头棍棒,然后他哭了起来。他说他老婆把他当傻瓜。他说他为她干活感到恶心,因为她同附近的每个人睡觉,那些小孩都不是他的,因为他想要小孩也要不了。第二天,莱娜出去买东西,他把小孩们领到屋顶上,用那根他给我看过的棍棒,把他们的脑浆都打了出来。然后他头朝下从屋顶跳下来。莱娜回来,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当时就疯了。他们不得不让她穿上拘束衣,叫来了救护车……。还有讨厌鬼舒尔迪希,他因为一项他从未犯过的罪而在监狱里蹲了二十年。他差点儿被打死,所以才认了罪;然后便是单独监禁、饥饿、拷打、性反常、毒品。当他们最终释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有一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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