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七月的太阳,真是毒辣的没的说,混着它特有的异常燥热,似乎要把人蒸干了。
苏心身着夏天既简单又散热的装扮白色短T恤黑短裤,面上罩件绿色交通背心,站在十字路口维持秩序。
口干舌燥,两眼金星直冒,却还不得不像只猫头鹰搬,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坚持一刻不放松警惕的监视路口情况。
红灯停,绿灯行,哨子一吹,该走的走,该停的停。她的地盘她说了算。
这两天她的认知世界只有红色和绿色,黄色属于中间头晕眼花,思维混沌的时间。
大四毕业在即,大学即将结束,和大部分人一样,苏心也加入了就业大潮。到处遍地撒网,简历四处横飞,希望就砸到哪家公司,能有个意外的收获。
当别人都在埋头考这样或那样的,以示自己优秀的证件的时候,又或者是苦心专研考研的时候,苏心考的却是驾驶证。
不是她看不上那些个证,而是她觉得自己没哪个必要。
她这辈子一不想当官,二不想发财,能有份小工作闲时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满足了。而且她想回H市,那里有自己的父母,她想和父母靠得近一点。
新考驾驶员为期一周协助管理交通,是这两年新出的规定。
苏心想全市那么多十字路口,那么多个学员,怎么就自己倒霉兮兮的被分到这个市最繁华的地段,人气最火爆的十字路口。
前后左右商场林立、办公楼一座比一座高。尤其是上下班,人流车流,像涌动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向她涌来,淹没她,让她透不过气。太阳的炙烤,路口的烦躁使她心里的火气节节升温,就差一个着火点。
苏心手挥得没劲了,哨子吹得嘴都麻了,腿站得僵硬,脚站得发软了,却还是有些个不自觉的人照样无视红灯无视她的存在。
苏心在协助管理的第一天就悟出了这个理。这样的人有两类,一是真是不自觉不把规章放在心上的,开忘了,反应过来已经开过头的人。二是真的不把规定放在眼里的权势之人。
就好比眼前这辆缓缓开来的黑色保时捷,慢慢碾过黄线想过去的。
很显然,这属于第二类。
不把我们苏心放在眼里的人,我们苏心自然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心中的火气像满缸的汽油,一点就着。
她可是有傲气的。
小红旗一指,哨子吹的吧啦啦的,响的刺耳。
车子停下,车窗半下,路出半个棱角分明的侧脸,外加一副大黑墨镜,几缕黑发挡住额头,看不清这人张什么样子。
“先生,红灯,请等下再过。”真不怪她没眼力见,没看出车牌的特别之处。
她是真不关心车,更不必说车牌,管他黑的白的绿的,压根不知道这回事。自然管不了这车里是什么人。
就连对保时捷黑马标志的认知都是因为一起长大的伍越。伍越喜欢保时捷,总说这车沉稳大气,又有档次。
苏心被磨的耳朵起茧子了,终于记住了这标志。
孙卓偏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不知死活敢拦他车子的女人。
红扑扑的笑脸,尖尖的鼻头覆上一层细小的密汗,小嘴叼着个哨子,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乌黑的眼珠里闪现小小的火苗,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一顶小红帽,绿色的背心裹着她娇好的身材,修长白皙的美腿,一双运动鞋,倒有几分勾人的姿色。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是反感的,但面前的女人让他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有意思。用这样的手段引人注意,实在笨到家了。围在他身边打他注意,想靠近他的女人多入牛毛,手段花样更是举不甚举,眼前这个虽然看着还顺眼,但被他划到以前那一类中,总是不屑的。
“长的不耐,手段差了点。”说完,起窗,车子一溜烟潇洒地走了,留给苏心一个车屁股。
站在车前一头雾水的苏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眼见着车子跑了,哨子吹的震天响,赶忙拿出小本记下车牌,下班好回去汇报。
当然,苏心下班是去报了违章,但是值班人员刘武德一听车牌号没给处理,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小苏同志,这个严格要求是好的,但是你还是个学生,有些事不必太计较。这个车以后就别管了。”
苏心本来想问为什么,看见刘武德讳莫如深的表情,就懒得问了。怕是问不出什么。独自心里愤恨。
权贵有麻了不起,我家还是思想贵族呢。
苏心一点没瞎吹,她父亲是H市重点大学也是全国前十的重点大学的哲学系教授,更是全国哲学界赫赫有名的专家,母亲也是同一所学校老师,这知识成分家庭,绝对算得上是哲学思想领域的贵族。
当然,这个封号是苏心自己给的,没什么屁用,就是一到家里什么大事都能用哲学的思想解释,以至于一家生活很和谐。
从小在这样和睦的家庭氛围中长大,让苏心深爱这个家,这也是她想回H市的原因。
苏心走后,刘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