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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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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任啸准轻笑,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毫不客气的答案。

    她继续说:“不过虽说逢商必奸,可什么是奸呢?做大事并不是仅凭一个忠字就能成功。从商的目的,是合法地赚钱。到达一定程度,额外成本就是社会责任。”

    “我猜你之前也并不清楚油鱼是什么,就算知道也没有必要去赚那个差价,毕竟惠联的盈利只占恒实的百分之二。但就如我最开始说的,你是恒天集团的最高领导人,恒天有人犯了错,你不管知不知情,都不能免责。”

    “然而,我觉得大家搞错了焦点。重点不是你的职业操守有没有问题,而是究竟是谁命令惠联执行现在的经营手法。”

    “以上,是客观的想法。”

    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主观来说,我认为你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正常商人。”

    任啸准发出低沉笑声,凝视的目光逐渐变得专注,眼里的光泽越来越亮,越来越灼热,像是山林空地中冲天的篝火堆。

    “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是极高的评价,谢谢。”

    阳藿正不知道如何应答,他又话锋一转,正色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个商人,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盈利,就像警察的目的是为了惩治罪犯,这是职业要求。”

    他停顿了会儿,斟酌了一下用词,接着说:“生活……状况不太好的人会得到扶持,而……状况好的人会遭到憎恶。这样的想法,我认为,是一种歧视。惠联不会因为恒天的社会地位而获得赦免,反之,亦然。”

    “至于我的职业操守,”任啸准倏地笑了一下,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蔓延出一丝她不能定义的异样,“整个惠联赤字也不会对恒天有什么影响,我不需要,也不屑于这区区差价。”

    她刹那间就明白那丝异样代表了什么。他一直行事低调,不在公众面前显山露水,但别忘了,对面这个男人是整座恒天的主事人,杀伐果断,计谋如寒冬利刃。他的傲气自出生前就深深地根植在他的血肉里,他的骨髓里,运筹帷幄的气度令他不需要任何动作就能令人如泰山压顶般动弹不得。

    “至于幕后的操盘手……”他嘴角仍然带笑,但眸中冷却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如你所言,是我的失误。”

    这是他第一次在和她独处时露出温和以外的神色。她忽然后知后觉地顿悟,是了,怎么连她自己也忘了。他对她温雅相待,她怎么就认为他是柔和的了呢?他的掌心是整个任家天下,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是温良无害的。

    “你……知道是谁做得了?”

    “调查起来并没有难度。”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么说就是已经查清楚了。阳藿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公司内部传开,却不是她想要关心的了。

    大排档饭菜的味道没有想象中好吃得吞掉自己的舌头,是普通的家常菜,略显粗糙。结完帐,任啸准开车送她回家。她本要在小区门口下车,他却坚持要送她到楼下。

    “谢谢任总,路上小心。”

    她抓住包带,右手摸到门边正要打开。

    “阳小姐。”

    阳藿疑惑回头,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车内昏暗灯光的原因,他的眸光似漾起一种微妙的色泽,像一片树叶从枝头飘荡而下,落在水面上泛起细小的波纹,慢慢归于平静。

    他笑了笑,咽下原本要说得话,轻道:“晚安。”

    直到阳藿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他任啸准对待女人何时如此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唯恐一个唐突将她吓跑,不过他既然编织了这张网,就断没有收空的道理……

    **

    阳藿一打开家门就看见季濛和深深两个人插着腰站在门口,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冲进房间关上房门。可惜再快也快不过早有准备的二人,门即将合上的瞬间被她们给撞开了。

    阳藿故作惊恐地倒退:“别杀我!”

    “废话少说,我们刚刚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季濛和深深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还有什么,当然是看见你从任啸准的车上下来!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方才深深在阳台晾衣服,无意中朝下面瞥了一眼,发现楼底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不由多看了两眼。虽然她们住在四楼,但从上往下瞅只能见到车里有亮光,见不到人。没想到竟然让她看见阳藿打开车门走下来,她连忙唤来季濛确认。季濛立刻就猜出那是任啸准的车,当即把她们俩给激动地冲到门口准备质问。

    “加班咯。”

    “少来!”

    “是真的。”阳藿无奈地说,“两位大姐,你们要折磨我,也先让我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成不成。”

    她特意在浴室里多耗了一段时间,出来时还是看到季濛和深深两座山似的巍然不动,只好认命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们今晚干什么了?”

    一五一十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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