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啸准扫了一眼按钮,见到蓝色亮起的十一时轻笑:“和你们一样。”
电梯里多了两个人,反而安静下来,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变得有一点诡异。光滑如镜的轿厢壁清晰地反射出四人交错的身影,阳藿注视着不断上升的数字,简绪照例垂眸盯着脚尖,任啸准若有所思地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她的后颈,而和他一起的那位小姐倒是成了唯一一个仔细打量的人。
电梯轻微的下落之后,停在了十一层。阳藿和简绪先走了出去,左边是西餐厅,右边是新开的日本料理,门口站着两位身穿和服的女孩子。她回头打算和任啸准打个招呼,却发现他也往右边走过来。
任啸准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店门,低头望着她:“看来,我们是在同一家店了。”
他掌心向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门口的女孩子朝几个人鞠了个躬,掀开门帘将他们引进去。店内非常安静,只有缓慢地和风音乐和木屐在地上行走的声音。
任啸准的包间先到,阳藿礼貌地问候了一声,对他身边的女人微笑点点头,就同简绪一起跟随侍应继续向前走。
任啸准注视着她的背影,眸中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看着那个男人在她的后面脱鞋进了包间,侍应从里面将门缓缓拉上。
“啸准?”
闻声,他重新牵起嘴角,回望叫他名字的女人:“进去吧。”
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女人扶着门框,侧首瞥了一眼那扇已经关上的木制拉门,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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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应将盛在精致碟子里的料理一一摆上桌,恭敬地退了出去。
阳藿撑着下巴环视了一圈房间,赞赏道:“这里环境挺好的。”
“我猜想你会喜欢这里。”
阳藿眉眼弯弯,捧起玄米茶喝了一口:“我以为你会点清酒。”
简绪含笑道:“工作之后,我就戒酒了。而且,你也不喜欢喝酒。”
“也是,如果以后手抖那就麻烦了。”
“去年,我到日本参加了一场学术交流会,顺道去看了你曾经和我提过的金阁寺。”
她睁大了眼睛,嚼着玉子烧含糊不清地问道:“真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简绪替她满上茶:“嗯,很漂亮。”
“特别是天气好的时候,金灿灿的,和镜湖交相辉映,真是销魂夺魄啊……”她感叹地开玩笑道,“可惜不是纯金的,要不就敲下一块带回来。”
简绪好笑地抬了抬眼,语气里带了一丝宠溺:“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刚读完那本同名小说,对我叽里呱啦讲个不停,否则我也不会想到真去那里看看。”
大学的时候大家还都是穷学生,简绪在医院里实习。有一天,她忽然捧着一本书到他面前,那是他第一次听到金阁寺这个名字。她向他绘声绘色地描述金阁之美,好像在那里住了许多年。她说,金阁是宁静大海上一艘穿越时间而来的金色船舶。
那时候,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未来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以全然不同的心境亲身游历。
“我只是觉得那样的地方,很神奇。”
阳藿不是宗教信仰者,可是非常喜欢寺庙、神社以及教堂之类的地方,明明和外界只有一墙之隔,却偏偏能让人纷乱的思绪都瞬间安静下来,一片树叶从枝端落地的几秒钟都变得格外缓慢,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它的脉络。
那种力量很奇妙,很特别,仿佛无论这个世界多么混乱,多么狡诈,它永远不为所动,沉淀出历史的平和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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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准!”
回过神的任啸准抬头看向对面:“什么?”
女人狐疑地问:“你怎么了?叫了你几遍都没听见。”
他淡淡一笑:“没事。我听见了,你不是说要去洗手间吗?去吧。”
白访璇推开洗手间的门,瞥见洗手台前的身影时脚步一顿,而那个人也明显看见了她,转过身对她温和地笑了一下,便径直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白访璇一个人站在洗手间的正中,呆愣了片刻,慢慢移向台边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显得有些突兀。她盯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又很快耷拉下来。她和任啸准是上司与下属,亦是多年朋友,今天的异常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同人交谈时眼神专注,令对方感到自己的话很受重视,轻易就取得他人的信任,这是他的魅力之一。
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思绪不定。
像任啸准这样的男人,身边绝对不会缺少莺莺燕燕,那些如飞蛾般扑向他的女人多半她都是知道的,但也正是任啸准这样的男人才能向来自律,有风度,也有距离。她是他身边唯一算得上亲密的女人,他对她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疏离,他们是朋友,工作之外他叫她访璇。这便是她唯一的筹码。正是因为如此,她默默守了这么长时间,从没有想过放弃。
然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刚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