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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痛 经

    一

    已经是深夜了钟阳才回到家里,身上依旧遗留着那女人的气味。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像兰贞所认为的那样天真而纯洁。兰贞大概不知道自己在深夜里曾经跟随女孩子图谋不轨的事情吧,钟阳这样想着。但是他却又一面发誓,暗自狠下决心,一定不要像那个黄言一样负心,一定要死心塌地地去爱这个女人一辈子。

    父母已经睡了,他觉得有些侥幸,本早已经准备好挨母亲一顿狂训,竟这样简单的逃过,他便窃喜着洗了澡,躺到床上要去睡觉。然而躺在床上后,却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父亲那只柜子里的那本画册不由浮上心头。他真没有想到,原来兰贞正是那张人体照片《少女》的模特,而自己四年前也着实为其疯狂过一时。看来,情爱还是讲究缘分的,四年前早已经把这份看似突如起来的情爱的打下了伏笔,他想到这里,心里美地使下身把被子顶起一个大包。他再也无法入眠了,便躺平狠做深呼吸,尽量是下身安静下去。待被子上的那只大包终于软了,终于塌下去的时候,他便打开了床头的灯,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了十二点三十分了。

    钟阳蹑手蹑脚地下床,胡乱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往父亲的书房走。中间路过父母的卧室,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里面两个中年人熟睡地已经打酣,就放了心,大胆地推开父亲的书房门,开了灯,然后再把门轻轻地关上。

    父亲那只存放着众多摄影书刊的柜子依旧紧锁着。但是,钟阳实在无法抵制把它打开的欲望和拿出兰贞曾经的照片看一看的冲动。毕竟,四年过去了,虽然照片依旧记忆犹新,却好象蒙上一片薄雾,看不透切。于是他便上去翻父亲的公文包,翻出来了父亲那一大串钥匙,总共有几十把,而且好多都相貌相似,钟阳只得一把又一把的试。然而试了十几把,都不能把那柜子打开,弄地钟阳浑身心烦气燥,却又不敢大声吵醒父母。

    钟阳这一急躁,不小心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声音倒是小事,可是却把刚刚试过的那十几把又混淆到了那没有试过的钥匙中间,令钟阳大叹倒霉。因为着急,再加上书房门已被他紧锁,空气不流通,于是弄地他一脸闷汗,难受地不得了,只好先不去管那钥匙,从父亲的写字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擦脸。可惜那纸巾薄的好象处女膜,一擦就烂在了手里,也烂在了脸上,更让钟阳烦躁。当他再去抽纸的时候,竟发现纸巾盒已经空了。他只好在去写字台上找纸,不过一些重要的打印件他还是不敢用来抹汗的,好在看见父亲的公文包里有一叠空稿纸,便它们都拿了出来,撕下几张擦汗。正擦着,突然发现这叠稿纸中间夹着一张比它们大一码的纸张,上面隐约有东西,而最要命的是自己的汗水已经滴在了它的边缘。他怕这是父亲的重要稿件,于是赶紧抽出来用手去擦,这一抽出来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张纸是钟阳的画纸,上面画着兰贞躺在一棵大树下,微闭双眼,两腿之间还插有一支玫瑰花。这张画,正是钟阳画的兰贞,也就是兰贞送给那个负心男人黄言的画。

    钟阳感觉到了窒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父亲与这副画联系起来,然而,事实上,这副画正在父亲这里。他觉得事情开始变地荒诞起来,荒诞地使人无法接受。黄言那个负心的男人又怎样会和父亲联系起来呢?父亲又怎么可能与兰贞还有瓜葛?加上父亲近日来的反常表现,他越想越深,越想越乱,钟阳不禁开始两眼发黑,胃部痉挛。

    二

    次日清晨,钟阳木讷地躺在床上,眼圈紫青色,因为他一夜未合眼睛。

    这个时候,厨房里已经传来沸沸扬扬地做饭声音了,钟阳以为是母亲。然而一想到母亲,他就更加害怕起来,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不能醒来的噩梦。

    这时候母亲突然推门进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蓬着头发走过来拉钟阳的窗帘说:“昨天夜里又去那里瞎玩了?”

    钟阳答非所问:“谁在厨房里?”

    母亲笑地更加开心,活像十八岁的小女生一样,“还有谁?你爸呗!”

    “我爸!”

    母亲笑着把钟阳从床上拉起来,说:“我也不追究你昨天晚上哪里去玩了,总之你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哪里有发着烧还四处乱跑的?来!我摸一下还烧不烧?”

    母亲就用手摸了摸钟阳的额头,点着头说:“倒是好了,你们爷俩真是父子,发烧一起烧,退烧一起退。”

    “我爸在做饭?”

    母亲幸福地点了点头,把钟阳拉到窗户旁边,指着那刚刚从天边露出一点的太阳说:“妈妈分不清楚方向,你跟我说,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升起来的?”

    钟阳仓皇无措。

    母亲笑着把钟阳重新推回了床上,道:“我看你也不分方向了,那明明是西边!昨天傍晚那太阳就落到东边去了,你爸就开始发神经……”

    父亲是亲自把自己做的早餐一盘一盘地端上餐桌的,母亲幸福而喜悦地坐在那里,钟阳则不敢看父亲的脸,他怕他一看,便发现原来父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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