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如逃出情报部之后与上海的地下党取得了联系,在一家靠近郊区的发电厂里她见到了已经率队起义的老钟。两个战斗在敌人心脏的战友此时重逢都感慨万分,方青如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老钟告诉她解放军就要发起总攻了,上海的解放指日可待。“我能作点什么?”方青如急切地问道。“我们的任务是在市内策应解放军,在进攻开始的时候突袭敌人的情报部,争取活捉乔娜。”“这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方青如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老钟微笑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青如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而且你负伤了需要恢复。”“没事,我这么年轻,睡一觉就好了。”方青如轻松地回答。
方青如的逃走,对乔娜的刺激很大。江梦长把脸色苍白几乎虚脱的她搀扶回办公室后,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她命令秘书把负责看守方青如的上尉连长叫到了办公室。面对眼前的这个窝囊废乔娜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这个废物。”她使劲抽了他一个耳光,纤细的嫩手恰好打在连长龅出的金牙上,把她疼的樱唇直咧。“走,我们去方青如的房间看看!”她说着向门外走去。江梦长和秘书慌忙跟在她身后。
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训导师仰卧在椅子上,嘴巴张开,已经变的发紫的舌头吐得老长,突出的双眼还没有闭上。“好厉害啊。”乔娜内心感叹着猛然想起美津康宏被杀的那一幕。她倒退了一步,右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斜跨腰间的手枪。汗珠不知不觉地从乔娜前额的发际上滚落下来,她松了松脖子上的黑色领带命令少尉:“给我加强戒备,发现方青如格杀勿论!”“你们两个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她接着对身边的两个体格健硕的女卫兵吩咐道。她此时隐约感觉到方青如会回来找找自己的。“弄不好我都会死在她的手里呢。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儿,她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
第二天上午,乔娜奉命去见毛人凤。在江梦长和两名贴身卫兵以及一个警卫排的陪同下,乔娜的座驾—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前有摩托车开道,后有卡车压阵,前往毛人凤的官邸。在戒备森严的官邸门前,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只有身穿佩戴上校军衔毛料军装的乔娜只身一人走了进去,江梦长和卫兵们都被挡在了门外。两人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接近中午,乔娜才走了出来。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着,显得有些心绪不佳。江梦长坐在她的身边几次想开口问她,但看到她一脸的凝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快到情报部时,乔娜突然问部落江梦长:“你手下现在还有多少人?”江梦长想了一下回答:“大概还有一百人左右。”乔娜微微点了点头就再没有开口。
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人民解放军攻占了上海市区。方青如带领着工人纠察队和解放军战士冲进了国民党保密局的情报局大院,困守在院子里的国民党士兵没有作任何抵抗便缴械投降。方青如来到乔娜的办公室,只见里面一片狼迹:到处都是散落的文件和纸张;一套她穿过的毛料军装以及衬衫和领带都丢弃在沙发上;棕色的牛皮女式军官马靴一只直立而另一只则躺倒在地板上。方青如判断乔娜一定没有离开上海,否则她没有必要换下军装,再说,几天前解放军已经封锁了吴淞口,而飞机场也早已处于瘫痪状态。“那么,她到底在哪里呢?”方青如心存遗憾没有抓住这只“搔狐狸”。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在军管会大院里,身穿列宁式棕绿色粗呢军装的方青如见到了她久别的情人高强。他们彼此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以至于双方最初的反应都有些迟钝。“方政委,我放你一天假和高营长好好聊聊。”首长打扮的老钟笑眯眯地对方青如说。“是!”方青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个军礼。
在方青如的房间里,身材高大、魁梧的高强坐在床边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摘掉军帽、剪了一头短发的方青如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她为高强倒了一杯开水,然后靠在他身边坐下。“你还好吗?”高强终于开口了。“挺好的。”方青如垂下美丽大眼睛轻声回答。“听说你受伤了?”高强关切地问道。“早好了。”方青如说着,从兜里掏出用红布小心包裹的金色梅花胸章递给高强:“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里面有我太多的思念。”说完,她把身子轻轻靠在高强宽厚的肩头。终于,两人再也抑制不住胸中奔涌的激情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我们结婚吧!”方青如抬眼看着高强,“我不想再等了。”高强用力地点点头,把她抱的更紧。一个月后,在一间经过简单的装饰和布置的房间里,方青如和高强喜结良缘。那天,去了很多人,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登登。老钟作为证婚人,向大家介绍了他们认识和交往的经过。在欢声笑语中,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到了年底。虽然追捕乔娜的行动没有任何结果,但潜伏在上海的特务一个个地被捉拿归案。奇怪的是,无论他们头目大小都不知道乔娜的下落。找到这个高级女特务成了方青如的心病。
冬季的阳澄湖别有一番景色:清晨,朝霞映在湖面上,迷雾缭绕在碧绿的芦苇之间构成一幅朦胧的画卷。当西边的太阳渐渐隐没在